过了几天，办公室发来了一张表，要求填写个人志愿，分了两栏，也就是说，邮政，电信，志愿去哪边，就把名字填过去。祝明霞填的是服从分配。

    不算漫长的等待，很快就这样来临了。局里面一直严格保密，所有人员不准议论，不准跑关系，不准纠缠领导，不准采取非法手段，收买贿赂相关人员。这些规定，宣布了几次，还发了书面通知。不过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罢了。这样好的机会，谁不想改变一下环境呀，办公室，人事，财务，管理，即便是收收发发，也都是好岗位呀，所以该跑的地方还是要去跑，该求的人还是要去见面，该送的礼品还是越多越好。在路上祝明霞遇到了管邮票的宋红英，她就给祝明霞透露过此类事情。

    宋红英带来了女儿，丹丹与远驰一般大，长得乖巧，而且很懂礼貌，叫了阿姨后，又遵照妈妈的吩咐，伸手过来拉了小远驰，小远驰往后缩，小手被妈妈带着交给对方，也极不情愿。

    宋红英善谈，在局里是有名的大嘴巴，什么消息在她这里都不停留，也不过滤，原汁原味传出去。自己的事也一样。她说：“昨天在婆婆家吃晚饭，被婆婆数落一回，交代了新政策。要我开始作准备生二胎。第一胎三岁多快四岁了，差不多了。同时也趁她们精力充沛，熟人多，办什么事容易，几年以后谁又说得清楚是怎么回事？”

    祝明霞奇怪地看她：“生二胎？”

    宋红英说：“看你惊乍乍的样子，没错，政策不允许，我办了独生子女手续，也不想生。但是婆婆不依呀。我说没条件，她说那就创造条件呀。婆婆要拿小丹的脚趾头做文章。”

    她蹲下，把孩子抱在怀里，脱掉一只小脚，让祝明霞看，小孩的脚趾头多了一个。她给孩子穿好，站起来说：“这有啥，又看不见。我就不乐意，好端端的，一点不比别的孩子差，为什么要搞个残疾证来伤她的自尊心？婆婆说，这就是生二胎的条件。还有一个条件，是针对我的，要么生，要么走人。厉害呀，我又不敢得罪她，我男人对我又好，包了工程，结算的时候要我去，拿好多，随我，你看，”提起裤腿，现出脚踝上的金链子，“婆婆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去找医院，卫生局，计生办，硬是给小丹办了一个残疾手续。我婆婆虽然凶，但是有本事，关系网四通八达，什么事都办得了。没办法，为了满足婆婆的心意，只得做准备了。”

    祝明霞要她等等。带小远驰到路旁，有个地摊上卖毛笔，那人提笔在一张纸上蘸水写大字，写好的字几分钟后就消失，还原白纸。觉得这纸神奇，问什么纸，回答是水写纸，不用墨汁，孩子们练习写字，最容易脏手，水写纸很好解决了这个问题，很环保，很节约。马上就给小远驰买了一套。

    宋红英等她卷好纸，还并肩走着，接着没说完的话，分家的问题。宋红英说：“我不在邮政，我去电信。答应了让我当办公室副主任。拿到这个职务不容易呀。开始的时候，我拿不定主意，不晓得往那边跑。电信局是新单位，工作肯定累，不像邮政这边，什么都是现成的。婆婆说，你懂啥？来了电信，什么都新置办，新办公室新家具，连人都是新的。我说我害怕叫我搞话务，要值夜班，一坐几个小时一动不动，机房里不透空气。婆婆说，谁要你去机房呀，你去办公室。主任没你的事，你也不够格，副主任够了，也不用你写什么，管管后勤搞搞接待。我说那人事股呢？婆婆说，你傻呀，你是党员呀。不是党员你当什么人事股长？婆婆一句话，就这样定了。”

    “你猜，人事股长是谁？”宋红英神秘兮兮，“我说出来你别不相信。不过我还是先不说出来好一些，等宣布的时候，你就知道是谁了。”她没有说出名字，却告诉祝明霞这个人和她天天在一起。

    “我还不知道他的为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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