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帖的,奴才该做的都做了,只是进了那地儿,刑罚是在所难免的,别说是明珠大人,即便奴才凭着主子您的名头嘱咐下去,奴才的手也伸不到内部深处去,总有人阳奉阴违,心怀叵测。”
朱颜拉低一枝梅,轻轻嗅着红梅暗香,“你说的是昭妃吧?”
安德三道:“因着遏必隆大人的关系,内务府和昭妃的关系也是非同一般。再者昭妃也是个极有谋略手段的人,奴才担心”
朱颜道:“环佩嘴里是吐不出什么来的了,那人有恩于她的主子,她连死都不怕又怎会愿意牵连出那人来,再说那人也绝不会蠢笨到留下尾巴等着我和昭妃去揪她。至于林忠和紫玉怕就怕这两人了。惠妃的人怎么都是靠不住的。”言毕,无奈一叹。
安德三也随之轻叹了一声,道:“如今林忠和紫玉都进了尚方院,慧妃身边儿除却那东灵也没旁的什么得力的了,就是那东灵也是个吃里扒外的贱东西。慧妃又临盆在即,也是怪可怜见儿的。”顿了顿,突然疑惑道
,“皇后主子,您方才说那人?又是何人?”
朱颜浅淡一笑:“我哪儿知道是何人?我也好奇得很。能制造出鬼火和鬼火焚衣的人绝非泛泛之辈,想必昭妃已经早我们一步开始查找此人了,但我不信她能将其揪出来。”
安德三诧异须臾,“主子是说奴才明白了。奴才一定要赶在昭妃查到之前先行查出,只是此人行事如此诡异神秘,奴才担心”
朱颜打断安德三的话:“昭妃查不出的,我们却未必查不出。来,你听我说。”
安德三即刻会意,上前附耳倾听,闻言不禁蹙眉:“又是冷宫?主子,皇上交代奴才不让您涉足那晦气的地儿”
朱颜一瞪:“你非得告诉皇上吗?”安德三虽苦哈着脸却也只是乖巧领命。
又附耳交代几句,末了,朱颜再度牵着安德三的手缓缓前行,渐渐步入了梅林深处,梅香扑鼻引人神清气爽。
“主子为何不疑昭妃?”
朱颜略挑细眉,不置可否:“她又怎会傻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细细想想便可知不是她。”
安德三沉思片刻,回道:“倒也是。只是奴才实在想不明白那人是何意图,装神弄鬼的,莫非当真是为了给死去的两位主报仇?”
梅香袅袅,扰人清思。朱颜定定心神,曼声道:“那人多半是冲着昭妃而来,与我倒是无甚威胁。查出来了切莫声张,我自有打算。”
“奴才省得了。”
突然,风中送来一股淡淡的酒香气,霸道占据了暗香浮动的香韵,似乎从不远处飘来,伴随其中的隐约还有衣袂被风吹动的猎猎声。
朱颜立即示意安德三噤声,吹灭灯光后拉着安德三蹲藏在一株梅树下。
酒香味愈来愈浓,未几,一道颀长的黑影出现在两株梅树开外的地方。暗月疏离,夜凉如水,他半截身子隐藏在树影婆娑之中,只听见几不可闻的饮酒声和刻意压着的咳嗽。每饮一口便咳上好几声。
朱颜怔了怔,呆呆望着前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偏头对安德三道:“你待在这儿,别出声儿。”
“主子”安德三一吓,伸手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只好闷声躲着,焦急望着。
朱颜蹑手蹑脚向着黑影靠近,不料走不到三步,身后突然响起安德三好大一声喷嚏。
朱颜猛翻白眼,眼见几步开外的黑影迅速隐入黑暗中,突然撇撇嘴,委身倒地,低喊道:“我的脚!”
一阵风掠至,一只沾着酒香的暖手将朱颜拦腰扶起,随后,压抑的咳嗽才出声便被硬生生压在喉头,“伤着脚了?”
借着黯淡月光,朱颜总算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眉眼清隽,眸色深情缱绻,面容苍白带病色,还能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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