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王府,落雨院。
“宫中关于江南秋汛一案,可有什么消息?”
从一堆公文中抬起头,秦君逸皱着眉,往椅背上一靠,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看向刚刚进门的何枢与柳东川。
“据宫里的消息,两本折都压在御书房的龙案上,这两日陛下没有再翻看过。”何枢不着痕迹的瞥了眼站在身侧的柳东川。
只见他垂首敛目,一副恭敬的样,叫人看不出情绪。
前日何枢从北方回来,便听闻这位殿下新收的座客从消初院搬到了芳华院。
消初院偏僻,远离府中的议事厅和正院,历来为府中幕僚所住。连先前殿下看中的那位钟贺钟先生,也是在消初院住了三年,才堪堪熬出了头,得了他用搬出羿王府。
从未有人像柳东川这般,入府不过三月,便得以重用、一路飞黄腾达,甚至搬入了离议事厅最近的芳华独院。
不知殿下因何看中了他,何枢只知近日这位柳先生似乎为殿下解决了王家的问题,在府中地位直线上升。如今不仅可以自由出入落雨院,连宫中的消息也是不避讳,直接与了他听。
要知道在宫中树立眼线容易,可想在武英殿安插人手,并非一朝一夕可成。宫人仔细、传递消息的人更是谨慎,就怕一个不心暴露来源,毁了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
殿下询问武英殿的消息时没有避开这位柳先生,着实让何枢有些惊诧,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个柳东川的与众不同。
“先生怎么看?”
揉着额头的手缓缓放下,微微抖了抖,秦君逸朝柳东川站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出声问道。
“陛下心中应该已经有了决断,或许只是有些顾虑,犹豫着该如何下手、在何时下手、由何人下手。”
抬起眼,波澜不惊的看向眉头微蹙的羿王殿下。却是看清他的动作时,眸中闪过一丝惊诧,连忙垂下眼,掩饰自己的神色。
“如何下手、何时下手、何人下手……”秦君逸念叨着站起身,行至一旁,伸手推开了窗。屋外的凛冽之气涌入,堪堪让他的眩晕感淡去了数分。
“呵!不过一个江南弊案,压了那么久,他到底是没了当年的心狠手辣!”
身后两人垂目不语,皆是知道这个“他”的是谁,却对“当年”之事各有感悟。
崇政帝继位二十余年,因得了太后的扶持上位,头几年还战战兢兢,一板一眼、勤勤恳恳的处理政事,心甘情愿的当个傀儡皇帝。
后来不知因了何故,脱离了玉太后的掌控。一年之间,培养势力、铲除异己,拉魏家上台,将隐忍多年的戾气悉数暴发了出来。
再至后来专断独权、忠奸不辩,不分青红皂白的借着魏氏一族打压何家白家,俨然形成了今日农工不兴、政事不清、国库不盈、兵力不盛的局面。
也不是没有人劝阻,只是御史台的鲜血染了一层又一层,朝堂上的老臣去了一波又一波,也没人能将那位掌管着生杀大权的皇帝唤醒,任由他一步一步成为性情乖戾、无人敢拂其逆鳞的碌碌之帝。
如今的南秦国力衰退,论兵不及北方齐狼,论政不及边陲国。
有人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然腐糜之象,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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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皆可食之。再这样下去,不出十年,南秦必将被虎视眈眈的外族一口吞下,从此消失在这九州大陆的历史之上。
羿王的一句愤然感慨,让柳东川想到了许多。他知道这位心有远志的殿下要的不是口才滔滔的御史中丞,而是真正的替他分忧解难的谋士,敛去了眼中的冷漠,开口道:
“压的久,未必是坏事,端看殿下要怎样一个结果了。”着抬起眼,直直的看向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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