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为止,他只知神殿的军情密奏会一概以密文之,木兆吉的护卫们之间竟用密文传递消息?
不仅如此,这些人行事非常谨慎,密文无不压在树身之下,且树冠所指的方向皆与密文一致。既然伐木指路,那为何还要刻密文?这不难理解,倘若在他们之前,有敌手先发现了此木,很有可能会移木改向,故而树标不能尽信,唯有密文可信。且倘若树标与密文不一致,亦或密文被毁,那就说明林中藏有敌手——此法倘若在圣谷林中用之,只怕那老妇人武艺再高,也骗不了他们。
木兆吉的护卫们留了一手,他们一直在隐藏实力!
藤泽瞥向巫瑾,他正立在石前,抚着石上那块被踢起的青苔。那青苔几乎被踢翻过来,如此大的力气,人当时必定冒着跌倒之险,而石后便是一片沼泽。巫瑾的目光落在沼泽里,转身时,月光从沉静的眉宇间淌过,眸光似出鞘之剑,寒寂胜雪。
藤泽的喉咙隐隐作痛,抬手便将长鞭弹出,缠住一棵老树就借力而去。
也罢!受制于人未必是坏事,这些人越肆无忌惮就越会显山露水,他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大的来头!
林中毒沼虽多,但众人高来高去,又有前人指路,按说赶路本该不难,奈何入夜之后,毒虫倾巢而动,藤泽等人身上带着的驱虫药又在地下河水中失了药性,而今纵有一身武艺,也不敢小觑时不时从枝叶间窜出的毒虫。地人迹罕至,毒虫之大甚是鲜见,不说蜈蚣蛇蚁,便是蚊子都扰人得很。这林中的蚊子一团一团的,见人就扑,被叮一口痒无比,每每落地察看路标,藤泽等人身上都要添几个大如拳头的毒包,真真是苦不堪言,故而一旦赶起路来,护卫们无不铆足了劲儿,恨不能踏月乘风。
月光如水,洒入林间,似黑河里荡起的片缕波光,藤泽无心察看林地,却越走心越沉。风里混着酸臭的气味儿,也不知木兆吉的护卫首领三人在前探路时斩杀了多少毒虫,需知他们三人一边探查那老妇的踪迹,一边伐木指路,不但有余力斩杀毒虫,就连脚程都不误。他们如此急行,竟一直追不上那三人。
藤泽的心头愈觉寒沉,待察觉出风里的酸臭味儿越发浓烈时,树木已在不知不觉间稀疏了起来。
护卫们举目远眺,只见前头的枯木多了起来,月光之下犹如树妖,树身焦黑,枯瘦诡怪,明明是片叶不生的死树,树枝上却垂着万千藤蔓。
藤泽沉声道:“慢些!有古怪!”
但护卫们一路疾掠已然成势,岂是说慢就能慢下来的?且前方是片死树林,地上八成有毒沼,加之树木稀疏,一旦去势稍慢,跌入沼泽里岂不是死路一条?
护卫们身不由己,打头阵的人甚至来不及抉择,便顺着去势扎进了死树林里。树枝上垂下的藤蔓遮人视线,两个护卫抬刀便拨,可刀风刚到,绿藤便忽然向后一曲!
二人心头一惊,霎时间头皮发麻,那些绿藤弯曲的姿态根本不是藤蔓迎风舒展之态,而是纠缠拧动,看起来就像是……
“蛇!”一个护卫大喊出声,张口时已迎面撞了上去!
这些小蛇只有小指粗细,挂在树上长如柳条,人踏枝行路,极难避过,那护卫迎面撞来,头上顿时被泼了一锅长寿面似的,耳鼻面颊如遭蚁噬,一条小蛇钻入口中滑入了喉咙,皮肉下涌入股股寒流,一凉一热只在瞬息之间,待觉出麻时,他已遍体僵木,扯着毒蛇从树上跌了下去。
紧随在后的护卫目睹惨象,急停不住,一头撞上树身,失足便栽了下去!离地丈许,他跌到地上竟连个声响儿也无,只觉得身下一陷,灼痛感随之袭遍半身。护卫凄厉地一叫,定睛一看,自己泡在黑沼中的双手活似腐尸般,已遍布紫斑。
咔嚓!
就在这时,树木的断裂声传来,护卫仰头望去,只见那络腮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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