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怪树身上一踏,枝叶飒飒作响,暮青手中的雪光趁机落下,掉落在树下厚积的落叶堆里,落叶飒飒一响,如同树枝茂叶的摆动声。
老妇人出沼泽林时已是日暮时分,日落西山,一线余晖勾勒出连绵无尽的黑山,老妇人看了那黑山一眼,未往西南去,而是转身向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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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泽林里,红云层叠,枝影枯瘦,仰头望去像一片死气森森的焦树林。
一块山石前,月杀抬剑挑起那块被踢起的青苔看了看,说道:“无泥,是主子留下的,前面兴许还有,找找看!”
两个侍卫点了点头,若非那妇人年事已高,又带着个人,要寻她的踪迹绝无可能。可即便她留下了一些踪迹,那些脚印也浅得很,一片落叶便可覆住。这一路上,他们是靠着树皮上一星半点儿的泥迹和些微剐蹭的苔痕寻到此处的,正心急这么搜索太慢,就发现了主子留下的记号,真是太及时了!
事不宜迟,一个侍卫当即以刀作笔,在身旁老树的树皮上划下几个密字,而后一脚踹上树干,老树应声而倒,毒虫蛇蚁雨点儿般落了下来!侍卫懒得躲,横刀一挥,大风平地扬起,泼得蛇虫黑云般一团,噼里啪啦的砸入了沼泽,老树轰然倒下,巨弩般指向他们将去的方向,那一行密字则被压在了下面。
“走!”月杀一声令下,三人便化作黑风长掠而去。
……
夤夜时分,月光烛地,沼泽林外的地上仿佛落了层白霜。
虫鸣忽止,三道人影从林中窜出,一出林子便分散开来。少顷,北面传来一阵咕声,两道人影掠了回来,一个侍卫将刀交给月杀,说道:“头儿,主子的刀!”
“北边?”另一个侍卫疑惑地远眺,只见北山峻拔,夜色下黑如龙爪,爪中似乎囚困着什么,说不出的诡异。
“那老妇抓走主子自有目的,她未必要去恶人镇,但她的目的八成是要逼主子破阵。”月杀把手中的刀子一错,语气沉了几分,“这已经是第六把了,主子的这套独门兵刃只有七把。倘若那老妇的目的真是逼她破阵,那最后一把刀很有可能会留在阵门附近。”
两个侍卫闻言不由摩拳擦掌,阵门何在,距此多远,谁也不知。在找到阵门之前,主子八成不会再留下什么记号,由此向北,他们只能找寻那老妇的留下踪迹了。尽管那老妇的踪迹不易辨察,此时又是夜里,但他们本就是行走在暗处之人,这算不上什么。这一路上,破阵多仰赖于主子之智,他们因不便暴露身份,动起武来束手束脚,早就盼着大展拳脚了。
“此处向北,地势平阔,难说有无杀机,不可掉以轻心,不可察之疏漏,破晓之前必须寻到阵门,能办到吗?”月杀问。
两个侍卫嗤笑了一声,一人叹了口长气,说道:“头儿,你跟着主子从军了几年,真的变得婆妈了。”
月杀抿了抿唇,那侍卫逃命似的向后掠去,退到林子边缘地带,抽刀刻字,飞腿断树,一番动作浑如行云流水,丝毫不带含糊的。树倒下时,那密文照样被压在了下方。
“这儿!”这时,另一个侍卫已在距离拾刀不远处发现了一小片新鲜折断的草尖儿。
月杀看了两人一眼,没再废话,道一声走,三人便顺着老妇人留下的踪迹往北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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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沼泽林里,鸟雀惊飞而起,片云般掠过明月,一名侍卫蹲在翻过来的树旁看着密文说道:“主子留下了记号,往那边去。”
藤泽循着侍卫所指的方位看去时,目光从那密文上一扫而过。他虽中了蛊,但功力未废,借着林间朦胧的月色,仍能看得出那些文字应是某种密文!
造一套密文甚是不易,大姓豪族之间的密信往来多将心思花在信道和接头地点上,至多在信中采用只字片言的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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