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我在。”

    虞兮淡淡起身，见姑姑一袭白衣，似乎要出门的模样，与以往她每次离开一样，不禁问：“姑姑，你又要走了吗？能不能带上我？”

    虞稚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朝她展开一抹慈爱的笑意，指着一旁桌上厚厚的书籍，道：

    “虞兮乖，姑姑有事要出门一趟，你在家好生看《诗经》，待我下次来定要考你。”

    虞兮很乖地没有哭闹，只是扬起笑意，朝她点头。

    虞稚心头一痛，她倏地将虞兮抱进怀中，忍住落泪的冲动，安抚道：“虞兮乖，好好照顾自己，姑姑将族人找回来后就来接你。到时候我们就回家去，从此再也不分离。”

    “好。姑姑保重。”虞兮在她怀中轻轻点头，偷偷抹了眼泪。

    离开芙蓉村后，虞稚去了鬼樊楼。黑云遮月，将皎洁的月色淹没，大地被黑暗笼罩，虞稚趁着夜色苍茫走进一个桥底的洞口。里头缩着许多无家可归的乞丐，男女老少都有，这些人看着人畜无害，可却死心塌地给鬼楼主办了许多生杀掠夺的事。

    众人见是一白衣女子，发丝微卷，长长的卷发垂在胸前，额前两缕卷发垂落在侧脸边，给柔滑的侧脸落了一丝阴影。而耳上垂落的珍珠耳钉却散发着莹润的光泽，白衣衣袂飘飘，气若幽兰，婉约淡雅。

    虞稚从腰间抽出一块残缺的绿玉珏，众人见状纷纷起身给她让路，神色惊恐地看着那块绿色玉珏。一个老乞丐按下隐蔽的开关，一旁的石门顿时移动着打开，虞稚望着门里灯火辉煌，不禁抬脚走了进去。

    里头是一道长长的暗道，由石砖砌成，十步一灯盏，就像一条通往地狱深处的路，四周有许多狭窄的分岔口，有些岔口经过时吹来凉凉的风，里头依稀传来哭嚎声，令人心惊胆战。

    她顺着那条路走到底，门口站着一个苍老的婆婆，身躯伛偻，她拄着蛇头拐杖，笑道：

    “老身鬼婆，在此恭候容归圣女多时。”

    虞稚朝她微微点头，“鬼楼主可在？”

    话落，一道铮铮的琴声响起，寒风吹过，扬起她胸前的卷发，暗了一旁的烛火，铁门应声而开。虞稚菱唇勾起薄笑，大步走进门里。

    里头更是亮堂，好闻的熏香弥漫，四角的烛火照亮整个密室，上空悬挂着一个硕大的夜明珠。四周摆放着稀奇的古玩，墙壁上挂着罕见的壁画，一袭红纹黑缎衣裳的男子坐在古琴前，黑色面具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紫色的嘴唇。大手随意勾弄着琴弦，浑厚的嗓音响起：

    “好久不见啊，容归。”

    容归是她的封号，鲛人族里众人都唤她容归圣女，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她叫虞稚。

    “鬼楼主好雅兴，稀奇的古玩众多。不过在这地府里独自弹琴，甚是无趣啊。”虞稚淡淡开口。

    鬼楼主嘴角勾笑，倒也不恼，“上次我告诉你黑玉能复活鲛人，你此番前来，莫非是已经得到黑玉了？”

    虞稚不语，眼眸黯下，淡淡摇头。

    仿佛在意料之中，鬼楼主并不在意，他抬手弹了几个音弦，“其实拿不到黑玉也正常，毕竟从未有人能在晋王身上夺走什么，他是我朝最英勇无敌的将军，人称战神。”

    虞稚不禁嗤笑，“区区凡人也能称神？只怕是你们未曾见过神吧。”

    “哦？容归圣女见过神明？”鬼楼主似笑非笑望着她，眼底划过一抹戏谑。

    虞稚知道他在笑什么，她一个见过神的人，竟然还会找他一鬼楼主帮忙，岂不可笑？虞稚不禁移开目光，低下头淡淡道：

    “神明都无法复活我整个鲛人族，鬼楼主口中的黑玉当真有此奇效？”

    鬼楼主不再抚琴，他淡淡站起身走向她，“不是所有的神都能让人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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