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短刀或是匕首,整齐的利刃出鞘声仿佛在弹一根高弦,他们眼神凶狠地冲杀向未迟。以十几,二十几对一在几乎所有人眼中都可以算是小题大做了,包括苏嫣然,她知道未迟的功夫极好,可也觉得自己谨慎之至了。
反应最敏捷的死士侧身挥刀直刺,蹬地扑上,那是他的得意招式,极快又极精确,他想一击必中,他想夺得头功。在他想来,未迟在他的刀下应该根本无暇闪避,她他不相信一个深宫里的女人有多么了不起的功夫,也觉得她散开的长发和她还湿滑的脚底,衣服会限制了她的行动。而事实上未迟也根本没有闪避,她忽然冷然轻笑了一声。
难以置信的事情在她低笑的瞬间发生,那个死士的头颅忽然落了下去,凄厉的赤红色从脖子里直冲出来,那具无头的身躯还挥舞着短刀,但只能从未迟身边掠过,直到撞上了对面的墙壁,留下泼墨般的血迹,才无力的倒在地上。浓腥的液体慢慢无声地渗入温泉池水中,正如门外那些被他们所杀内侍的血渗入衣领。
未迟好像并没有动手,第一个死士死去的那一刻她只稍微后退了一步,双手仍然垂在身侧,也没有人看见刀光,像是在黑暗里有看不见的神魔无声挥刀,斩下了那名死士的头颅。
“有伏!停下!都停下!!!”死士中有人大吼着。
他们都要想停住脚步,可是已经来不及。先是有人感觉到肩胛上传来了疼痛,不剧烈,只是像是被虫子咬了一口。随后那一点疼痛才千百倍的放大起来,他肩上迸出了大朵的血花,血痕贯穿了整个肩膀。有什么东西切进他的身体里去了,可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就不由地跪下,更大的痛楚从双膝处传来。他哀嚎着低头,看见自己的腿从双膝处齐唰唰的断开了,鲜血流得满地都是。
他的同伴们也一样,脸上满是惊诧和恐惧,但就是来不及了,他们都陷入了看不见的罗网中,所有扑前的人都被什么东西伤了,未迟身边有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仅剩的灯火忽的灭了。
黑暗里充斥着细微的破风声,极细又极其的锐利,有些像蜂鸣却带着异样的凄厉。每次都有一个哀嚎随之响起,他们可以感觉到有浓腥的血泼溅在他们的脸上,但又分不清那血到底是属于自己还是同伴。
最后,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绝大的痛楚袭来时意识开始消散。
不过几十息的功夫,来者二十四人,如今只余苏嫣然一人。
暖香阁中终于又安静下去,有一点火光颤了一下,亮了起来,而未迟正完好无损地站在灯火面前,手里只有一个火折子。
只有那么一点火,蜷缩在门边角落,心胆俱裂的苏嫣然反而看清了,这个阁子里布满了银色的线,密密麻麻的如同一张网,在未迟面前铺开几重屏障。那些线细微得难以觉察,却又韧得难以想像,像是交错的一道道银色的光,最后穿过分布在周围的金属环,收束在未迟指间那个银色的戒指上。
“是……是百渊府的蜘蛛丝!?”
苏嫣然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牙齿间在颤抖,但仍坚持说出了这句话。
“是啊,是蜘蛛的丝。苏嫣然,你这样见多识广,又知道我是百渊府出来的,这么就如此的自信,在我的地方狙杀我呢?”
“你知道我今晚会来?”
“不知道。但我这人向来惜命的很,无论你哪天,在哪,也都是一样的。”
“……你不能杀我!只有我知道那个孩子在哪。你也想知道的吧,那可是容桓唯一的血脉!你刚刚没杀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呵~我想,你应该搞错了,我并没有特意留下你的命,只是你自己没有冲出来罢了。”
未迟敛裙蹲下来逼近苏嫣然,看着她苍白难看的脸色笑了:
“我要找什么人自然会自己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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