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哥，是你不？你上哪去了？”

    原以为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彭程循声猛一抬头，良子在他自己的那个上铺探出头来。他没穿衣服，月光从他下面的窗口里漫上来，雪白的上半身在漆黑的活动板房里，就像白炽灯一样反着醒目的光泽。良子一只手撑在床上，从身旁拽出衣服开始穿了起来，边穿边“彭哥，你咋了？你上那去了你？出啥事了嗷？”

    彭程莫名其妙的看着良子猴急的样子，他穿好了衣服，跳下床，坐到彭程对面的那个床边儿上。

    “哥你，你今天去哪了，你上午出去就没回来，打电话也不通，我还合计你跟嫂子走了呢！就让二军儿给你顶了个班儿，你咋这大半夜的回来了呢？嫂子咋了嗷？”

    这一会儿的彭程，看着良子着急的模样，很美好的笑了。他大概从来没有这样笑给良子看过，笑得良子不支持的哆嗦了一下，越发的蒙圈了“哥，你咋了？你笑啥？这么慎人呢？嫂子有人拉？你话呀！你笑啥呀？”

    “别提你嫂子。”彭程着，收起了他的笑，他掏出兜里的香烟，现在还剩一根了，他拿到良子眼前晃了晃“不给你了嗷。”着，他点着了烟，使劲的嘬了一口。“指不定谁嫂子呢！”他突然感觉一阵子的辛酸，还啥嫂子？没钱了贝贝还能不能跟他了？

    人们总善于使用谎言，最重要的，便是用来蒙蔽自己。彭程好像突然就忘记了今儿早上自己去暗场里赢钱到底是为了什么，赢了那三百块钱没有走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为他对于贝贝的爱情，因为爱，所以差钱，因为差钱，他逼得舍身硬搏。

    ——

    “良子，女人都看钱。”彭程又抬起胳膊，把烟头在嘴里猛嘬了几下，然后拿在眼前仔细的看着那上面雀跃的红火没了戾气。

    “彭哥，你啥呢？是嫂子咋了？”良子这会儿子真是着急了，他激动的起身来，来拽彭程的胳膊，被彭程轻轻的一抬手，甩开了。

    “没事儿”彭程又低下头“跟你嫂子没关系，你嫂子在家睡觉呢！是你大哥我。”彭程着，笑了，他愈发的大声了，抬起了左手，手掌从下向上，一直推到头发丝里。他感觉一手的油，先是脸上，接着是头发上，黏黏，变得一绺一绺的。

    “你你嫂子是不是比我强？”似乎觉得很有趣儿，彭程来来回回的在脑袋上面前后的捋着头发，轻轻的一抓，便好多断发粘在掌心里。“就我这样你嫂子也不能跟我了似不？”

    “哥你是不是输钱了？”良子听着彭程自言自语的好一阵子，一直都是这两句话，来回的磨叨，便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问他。

    “嗯！”彭程应了一声，一挑眉头，自己也感觉挺意外的，这子向来傻乎乎的，今儿怎么还能猜中呢？他又抿嘴腼腆的笑了“没事儿，输点钱算不了啥儿，你哥我输得起。”完，他起身，朝自己的床走了过去，不再看良子，可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良子话了。

    “哥你输多少钱？”

    良子好不认真的扭头看着彭程，他鲜少这样看人，脖子上的肉那般的胖，看不出一丁点儿扭动造成的愣子。他很努力的朝着彭程这边张望，那不是简单的看看，彭程当然明白他要干啥。

    “别良子，良子，哥不能要你的钱。”彭程连忙的拉住良子，很真诚的推脱了，但是就在他推脱的同一刻，他内心里的另一个声音一直在玩命的呼喊他，翻盘，翻盘。

    良子没理会彭程的阻拦，他甩开彭程拽着他的手，去自己的那个上铺，在黑暗中摸了半天，又跳了下来，走到更衣箱前面。

    “良子，哥跟你不是外人，哥不差这点钱，你别胡来，你这不是打我脸吗？”彭程连忙的挡在良子面前，那个更衣箱的前面。

    “哎！彭哥，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你少给我钱啦？”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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