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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一本正经地自说自话，时而眉眼含笑一派赞赏，时而摇头晃脑一脸嫌弃，间或还有点小小得意。

    泥洹见妇人疯疯癫癫的，料想她定是精神出了问题，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就不打算深究妇人为何擅自扔掉她的夜行衣，又给她换上这样一身不合体的衣服，也不想追问身上的财物去了哪里。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当务之急是要赶回去复命，她不想那边的人等太久，更不想害他担心。

    “流云鞭还我，其他的你们拿去。”她漠然道。

    大彦子端着饭碗回来正巧撞上这一幕，忙放下饭食，扯着泥洹的衣袖，小声哀求道：“算我求你了，先陪我娘把这顿饭吃了，其他的我们等会再说。”

    他的话朴素无华，却因赤忱哀戚扣响了泥洹心湖中的柔软琴弦，牵着她鬼使神差地照着去做。

    大彦子一脸感激的对着手捧瓷碗，埋头扒拉米饭的她轻言声“谢谢”。

    “多吃点菜。”妇人下颌枕在叠起的拳头上，眉眼弯成了新月。

    泥洹没敢抬眼去看，即便如此，她还是能感受到妇人灼热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看得她如芒在背，食不下咽，扒饭的动作不自觉就缓了下来。

    “娘，咱也快吃吧！”大彦子从厨房搬了块木墩进来，一屁股摊在上面，准备大快朵颐，妇人却提着木箸在他手背上用力一敲，“不许动，就这么点菜，你妹妹一个人吃都不够。”

    天啊！这什么世道！大彦子搓着手面，委屈巴巴地看着妇人。

    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怎么到他们家就成了重女轻男。

    他这前脚刚抓鱼回来，后脚就被娘拉去给妹妹摇风轮，一边摇还要一边生火做饭，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简直累成了狗，再说他哪里知道她今天会醒。

    不行，他饿了，他就要吃饭！

    大彦子心一横，死活赖着不肯离开，“手心手背都是肉，您儿子饿了，您就说怎么办吧！”

    “吃这个。”

    泥洹隐隐觉得妇人身形一偏，大彦子便一个激灵，差点仰了过去。她好奇妇人口中的“这个”是什么，更好奇她做了什么会让大彦子的反应如此激烈，便偷偷瞟了眼，只见妇人一双枯瘦的柴手正儿八经地落在大彦子浑圆的假胸上，“大馒头。”猝不及防地又冒了句。

    “噗嗤”，泥洹一个没忍住，鼻子进了异物，感觉很难受，又不好意思在他们面前擤鼻子，便红着脸说道，“我吃饱了，出去走走，不用跟来。”

    大彦子傲娇一“哼”，从胸前取出块白馒头，重重地咬上口，对着衣箱上的大黄鸡有模有样地训斥道：“咯咯咯，笑得开心吧！走，咱俩到外头把账算算。”说着拎起鸡翅膀大步跨了出去。

    午后，浮云淡薄，碧空如洗，四野清明之下火浪滔滔，菡萏池边，一条蔫不拉几的大黑狗把自己泡在淤泥里，大舌头垂在捣衣石上，“哈哈”的喘着粗气。

    池边植着棵树冠宽广的大枫杨，杨树枝叶繁密，挂着不计其数的条形果序，果序下立着个人，阳光透过参差的树隙，在她身上投下零碎的斑影。

    “给你。”大彦子憨憨的笑着，把流云鞭和一个小型褡裢往泥洹手里一塞，“我叫秦彦，曾有个孪生的妹妹，叫秦曼……”他说到这里忽然背过身去，眼圈红红的，“爹摔断腿后，娘又患上了咯血症，有阵子闹得特别凶，家里没有闲钱，她就去街上偷，最后死在一个姓杨的手里……妹妹死后，爹也因为不想拖累我们吃了老鼠药，渐渐地，娘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这大概就是世人常说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吧！

    泥洹觑了觑晃眼的天空，纵有日月交替，四季更迭，这残忍和不公还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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