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是干嘛的!?她还是那个裴——”
李清焰挂断电话,收入怀中。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退后两步靠上冰凉的墙壁。
他现在觉得有点儿热。在身体之中,似有什么东西想要鼓涨出来。他见过比如今发生在老温一家人身上更残忍百倍的事,可这次不同。
这一次完全是他的责任。
他没法儿以旁观者的角度去体会与分析,晓得任何借口都无法解掩饰自己的愚蠢。他低估了一些人的冷漠与残忍,导致了这个荒谬血腥的结果。他在北山生活了太久,渐觉自己像是被关进笼中的狼,失掉野性的敏锐。
虚伪的和平与繁荣遮了他的眼。他对人说自己在进修班的时候年纪还小并不懂事,后以如今能将心中的可怕欲望隐藏压制而沾沾自喜c自认为成熟。戴上手环穿上衬衫与皮鞋伪作成人令自己麻木在庸碌的人群中
这不是“长大”,是变蠢。
他想起了刚才在天台上所生出的那种无聊感。也许无聊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他现在的生活c他现在的模样。
李清焰伸手解开胸前两颗纽扣。
在这无聊的北山城里要说还有什么事能叫他稍有留恋,或许就是同裴元修之间的友谊。可惜他这位朋友并不喜欢的那个未婚妻已欠了他的债而债总是要还的。
他又沉默一会儿,轻出一口气。决定在去讨债之前c在周立煌还在找那三个幼生的下落的时候,再为那位朋友做些事,算弥补他即将失去的东西。
——刚才老米所说的话语当中叫他感到震惊的并非仅有老温的消息,还有另一则。直到此刻他意识到自己的愚蠢c且做出决定之后,才开始细想那件事。
老米说,隆氏重工炼钢厂在停工两天之后就被盗走了输电线c没了电,开不了工。可在与严肃生一行人到那里的时候,几位电力工程师是第一次去那厂子,且还检查了一番,说一切正常。
然而一个没法儿供电的厂子怎么“一切正常”c怎么给结界发生器供电?
原来他们从来就没想过要在那里实施最终计划,大概所谓检查也只是装模作样。
他终于证实了心中的那个预感——隆氏重工的炼钢厂,不是促进会的目标。如同北山的指挥部一般促进会也知晓了他们的行动,为他们设下了陷阱。
这是瞒天过海之计。
他们的目标在另一处。
老温的遭遇令他自责愤怒,可这件事涉及到的人更多——更多如老温一般的人。他不得不先顾及这一边。
但李清焰又静静地站了一分钟,才重新摸出电话c拨通裴元修的号码。
如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电话被即刻接起。裴元修那边有些嘈杂,似乎在行驶的车辆中。他压低声音问:“清焰,怎么了?”
“我刚才遇到一个人。”李清焰冷静地说,“偶然从他那里知道隆氏重工那个厂子根本提供不了电力,供电线路早没了。促进会的人说要在那里面启动发生器可能只是个幌子,那个发生器未必是真的。也许里面早就储存了能量和术法禁制。”
“他们该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对策也怀疑了我和严肃生,因而在我们面前演戏c通过我们两个给你们传递错误情报c引你们过去,而真正的目标在另一处。”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似是裴元修在发愣。而后他说:“清焰,你的语气不对劲儿。”
“因为我遇到些麻烦,私人问题。”李清焰说,“但促进会的事情更紧急。了结这个,我再处理自己的事。”
那边没回话,似是裴元修在向其他人说些什么。过了三十秒他才又说话,语气变得郑重严肃:“我们已经到了隆氏重工这边指挥部里其他人怀疑你的线索的真实性。清焰,他们要突击进去证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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