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见到过王安风,也难有机会离开天京城,如今久别重逢,言语颇为欢快,只是虽然欣喜,其实了解不多,只是知道王安风的父亲当年曾是天策府大帅,与当今皇上生死之交。
而神武府事情却偏生牵扯极多,不能多谈,是以说不得几句,就又偏到了江湖上的事情,王安风随口问了一句为何他会在这里,李长兴当即大倒苦水,说是自己才十六岁,每日里从早到晚,学文习武,考核时政,整日里不得半点空闲。
而且自己分明还未曾及冠,父亲就已经打算给自己找妻子。
前些年还好,这一年每过几日就有年岁相仿的少女上门,或者一同赏景,或者相邀出门踏青,灯会诗会更有许多才女寻他独处,他不觉娇媚动人,只有头皮发麻之感。
这一次好不容易才跑出来,说到此处,李长兴抬手扶额,嘴里咕哝着打算找个江湖女侠带回去,若能堵住父亲的嘴便是最好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长兴大约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隐在暗处两位高手却只觉得头皮发麻。
大秦民风开放,只是李长兴身份不同,若是当真下一代帝国的顺位继承人找了个江湖女侠回去做未来的太子妃,他们两人大可以想到回去之后被打烂第三条腿的下场,让未来的太子在江湖上找了女人,他二人就再不用找女人了。
李长兴自怜自哀地叹息了好一会儿,又说不得几句,话题就又转到自己栖梧姑姑那里去,捧着茶盏,叹一口气,道:
“我家栖梧姑姑模样气度都很好,只是不知为何,去年迷上了江湖话本之类的故事,更是对江湖中那位刀狂情有独钟,几乎将天京城中有关刀狂闯天雄的话本搜集了一个全,藏在架上,时时翻看。”
“爷爷曾说过她几句,也给姑姑撒娇糊弄过去了……”
“唉……难不成真打算要找个游侠儿不成么?”
少年皇长孙极悲痛叹息一声,一双黑亮的眼睛隔着柔软卷曲的黑发,偷偷打量着王安风这位便宜叔父,见到后者完全不动声色,又道:
“对了,叔父你行走江湖,有没有听说过这位刀狂?据说刀狂是这一代江湖中顶尖儿的好手,只是限于年纪,战绩不显,在绝世榜单上名次排在后面,叔父你武功那么强,可曾和他比试比试?”
“我想着吧,叔父武功,定然比他要强的。”
声音顿了顿,又贼心不死,补充一句:
“那样我回宫之后,和姑姑多说说你,姑姑或许就不会那样喜欢江湖话本游侠之类的了,爷爷和父亲也不会那些头痛了。”
王安风眼皮不眨一下,淡淡道:
“刀狂?”
“不熟。”
“不曾见过。”
“也没有机会和他打。”
李长兴满脸遗憾哦了一声。
周深自王安风语气中察觉异样,只道是这个于丹青之道上颇有见地的年轻人因为自己弱于刀狂而心中低沉,抚须宽慰道:
“刀狂年纪虽然不大,放眼天下已经是第一等武者,大秦,西域,北疆这几座江湖里,能有资格和他放对的人,几只手就能够数的出来,而且其人刀法暴戾,下手并不留情,与其交手,非死即伤。”
“这样人便如一团火,远观即可,近了势必得给火焰灼伤。”
“须知江湖之大,毕竟不只是刀剑的江湖。”
王安风点了点头,温声微笑道:“老先生说的是。”
周深见他未曾因为提及刀狂而懊恼,眼中激赏更甚,笑了几声,兴之所至,干脆令弟子取出了几幅画卷,邀他共赏。
中间李长兴打算偷偷溜出去避开老先生的考教,未能得逞,被迫站在了两人中间,只觉这些年未曾用功学过丹青,旁边两人说话如坠云里雾里,半句都听不懂,委实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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