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无止休。
周枫月如一只千年老龟,古井无波,只默默推波助澜。
后来尚且是王天策借以墨家即将被破的虚假消息,将夹在双方立场几乎逼得难以立足的裴越调走,保住他一条性命,此是不忍,亦是担忧其寻到破局之法。
旋即趁其不备,方才一举杀下燕国。
屠其室家。
之后本来是忘年之交的王天策与周枫月几乎争吵到断交的程度,若非碍于天下未定,四海征战不休,性子素来执拗的王天策几乎恨不得甩手而去。
之后离去时,不曾知会周枫月。
周枫月也不曾相送。
英武男子缓声道:
“以裴越性格,不单是父皇,即便是朕,也用他不得。”
“能使他来,只能是当年故交,此次尚且持剑,自缚实力,不含杀心,下一次若是空手而来,以其剑指,足以硬撼大宗师。”
“此其为一。”
“此时裴越已经更名裴丹鼎,不理朝堂,离将军觉得,天底下能够劝得动他出山的,能有几人?”
离弃道神色沉静下来,只是眼中隐隐有些凶悍之色。
英武男子道:
“当年苏谷合纵连横,以六国之兵攻杀我大秦,顷刻之间,下七十余城,若非侥幸,今日当无有我大秦之天下,那人此时,尚且再世不成?或者是其亲传弟子,代其为棋?”
离弃道冷然一笑,起身朝这男子拱手一礼,道:
“天底下从未曾有过侥幸!”
“大秦的天下,不是老天爷扔下来的。”
“是我秦人上下一心换来的,是祝天睿八千士卒厮杀殆尽,主将凌迟,拦住燕国精兵换来的!”
“是苏正诚枕戈待旦,以步战对骑兵,以三换一,死战生生拖住晋武灵王铁骑兵锋;是司马错以数千人马,化整为零,于巷道中与敌厮杀,人行马过,所踏皆血肉换来的。”
“亦是我神武府翻越千丈雪山,借兵他国,折返兵锋而回,攻敌背腹,厮杀不止换来的,当日就连王天策那柔弱生,也斩下了两颗头颅,可见厮杀之烈。”
“皇上,天下从不曾有过侥幸,我等人人不信天命,只信手中斩铁刀,无论晋武灵王,抑或楚国铁军,无不称呼天命在我,却又无不溃败。”
“苏谷此人虽然计策超群,以一己之力拨乱六国之力,却误算了人心,误算了人力,当年既然能败他一次,便能够败他第二次。”
“当年燕国,我虽不喜周枫月毒计,却也知道,纵然没有那脏了刀脏了手的计策,只是依靠墨家及裴越,不过是独木难支,仿佛空中楼阁。”
“稍有问题,原先是如何繁花锦簇,烧起来便是如何得酣畅淋漓,一蹶不振。”
“离弃道不识得大字,却只知道一个道理。”
“若有天命,这天命皆在我刀锋之上!”
马车内李长兴听得血脉沸腾,双拳不由得紧握,恨不得回到当年遍地所见,名臣将相的时代,做一个马上背刀控弦之士,为大秦拓边。
英武男子站起身来,慨然叹息,道:
“我已在朝堂之中磨尽了锐气,将军在江湖上,却是气魄丝毫不减当年,罢了,本来打算问一问将军是否愿意重新为将,今日所见,一颗心都挂在安凤身上,便先不问了。”
“今日李盛便会带人离开天京,前往寻找安凤,若是他愿意入朝,定国公之位,不会少了,而今天下一统,那苏谷若要下棋,只能在江湖中落子,天京城下,倒也安全些。”
离弃道纠正道:
“是安风。”
英武男子朗声大笑,道:“好好好,安风安风,不过一笔之差,何必需要如此计较,离将军忒也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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