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然被直接说破手段,狼狈而去。
可王安风心中那种难以言说的沉闷厌恶却越发滋长。
那种感觉并非是来自于宋修然一人而已,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散发出那种令他几乎本能厌恶的感觉,就仿佛他摔入了一片了无边际的汪洋当中,可这水却是一片死气沉沉的黑暗,四下不见星光,不见月色,不见大日。
唯独有那种沉闷压抑的黑暗和束缚感,如影随形。
就连原本极是喜欢的梅林花海,都似乎蒙上了一层暗沉的色泽,不复原本清淡妍丽。
王安风抬手松了松衣领,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朝着后院处行去。
先前他没有进来的时候,还觉得这皇室别院,十里梅花林海恍如仙境,此时却只觉得不喜欢,不知道皇室为何要将这个别院修地这么大,路还转来转去,更让人觉得道路漫长。
偏生这里还是皇室之地,不能够用轻功纵跃疾驰,只能够缓步前行。
呼出口气,心境如湖,王安风将这种受到束缚的感觉压下,未曾在面容上表露出来,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任由心绪如同飞鸟,胡思乱想。
不知道薛姑娘会不会接收到我的消息。
还有百里他们。
如果说这个消息会传递遍整个大秦的话,那么,无论离伯现在人在哪里,也肯定能够听得到这个消息吧,不知道他老人家这段时间过得可好?
还有秦飞,听云,还有在第一次行走江湖时候,在雏凤宴上结识的皇甫和夏侯。
一想到这般多熟悉的人都会知道自己那堪称疯狂的事情,王安风的耳朵又有些开始发烧,将这杂念抛去,注意力集中到了这宴席本身之上,想到了皇长孙这件事情的意图,想到了这些人的态度之所以如此热忱的原因。
而暴露自身身份的,正是背后那柄未曾解下的长剑。
规则,真的那般重要吗?
王安风的心中,不知为何,升起来了以往从未有过的念头,他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师长们的命令,此时也不曾执着于这命令的对错,可心中的念头却又无比强烈。
赢先生让他时时背负长剑,是为了令他熟悉这柄木剑。
可,然后呢?
这柄剑已经和他共鸣,可以说天下间再无第二人如他这般熟悉这柄长剑,五指握合,无论何时,都不会丢失手中长剑的重心,剑锋所向,随心所欲,一身力道不会有丝毫的浪费。
可,然后呢?
为何还要继续?
是为了使自身意志凌厉?是为了明悟剑法至理?
还是为了使得自身精气神与剑同一?
可是,这些行为所作用的,都是武者的内心。
内心若是凌厉如剑,又何必拘泥于某种既定的规矩?
武者以其气为上。
禅宗更是以心印心,法外别传的法门,心境既有变化,周身之气自然随之变动,只是这变化是自内而外,极为细微,旁人一时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之处。
尚且不等王安风继续思考下去,便已经又有数人围了上来。
面容上带着一般无二的和善笑容。
“王少侠……”
少林寺中。
懒散坐在竹椅上的文士微微挑眉,自书中抬眸。
鸿落羽此时正和那匹赤色瘦马在沙漠中撒欢儿,圆慈闭目打坐,陷入禅定之中,而吴长青则是窝在了炼药房琢磨一味新药,此时他虽抬眸,竟然无人接话,沉默了下,只得又落回目光,就当无事发生过,看向书中内容。
方才还能看得下去的书,现在根本就是狗屁不通,只觉得写这本书的人简直是天下间一等一的蠢货。
原本闭目打坐的圆慈睁开双眼,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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