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条命……”月光之下,这张秀丽至极的红唇突然说出这句话来,结结实实的把余负人吓了一跳,浑身上下起了一阵寒意,心中对这人怀有的愧疚悔恨突然之间化为疑惑不安,竟一时呆在当场。唐俪辞一笑转身,“回去吧,你情绪未定,又未带兵器,深更半夜在荒山野岭四处乱闯,若是遇到了危险,你要如何应付?”他白衣素素,就待踏入黑暗之中。
余负人站在当地,不知是该留下还是离开,突地忍不住道,“你……你深更半夜,在荒山野岭到处乱闯,究竟在做什么?”唐俪辞本已一脚踏入林中,闻言又退了一步,似有些无可奈何,“以你的聪明智慧,难道不明白有些事不该问?”余负人沉默了一阵,深深吸了口气,“你可是在冒险?”唐俪辞微微一笑,“不错。”余负人道,“为了什么?”唐俪辞叹了口气,温和的看着他,“看来你是不肯回去,罢了罢了,若是把你打昏在地,我又怕不知被谁劫去。有人告诉我池云落单被擒,就关在这座山里,三天之内要是救不出来,就会有性命之忧。”余负人吃了一惊,“什么……池云被擒?谁给的消息?是真是假?”唐俪辞道,“多半是真。此地必然有诸多陷阱,要是消息走漏,剑会必定人心惶惶,妄自揣测是谁擒走池云,热血善良之辈又会到这里来自投罗,说不定会有不少人妄死在里面,所以……”余负人道,“所以你才半夜三更,趁无人之时孤身前来救人。”唐俪辞微微一笑,“既然你不肯回去,那么……”他转身向前,“跟着我来吧。”
余负人陡觉热血上涌,池云被擒,唐俪辞孤身救人,他岂能不全力相助?“我——我欠你一条命,”他沉声道,“今夜之事,余负人拼死也要救池云出困!”唐俪辞人在前面,也不知他听到没有,白影一晃,已踏入了山林之中。余负人紧跟在后,不消片刻,月光被树冠遮去,树林之中真正难以视物,幸好两人内力精纯,才能顺利行走。林里夜寐的鸟雀呀呀惊飞,还有些不知名的动物也都悄悄避开,两人走出二三十丈,不得已唐俪辞引燃怀中碧笑火,提在手中用以照明,只见这树林荒凉原始,满地断树、藤蔓、蛛、苔藓、还有些形状古怪的虫蛇在灯下缓缓爬行,似根本没有路。但在荒凉之极的林间却有人以朱砂为记,在树干上、大石上、藤蔓上画了几处箭头,鲜红朱砂,夜中灯下观来,就像凝血一样,触目惊心。
“看这箭头所指,似乎是一路向山顶走去。”余负人低声问,“跟着走吗?”唐俪辞往四周看了看,“这是些什么东西?”箭头所画的树干、大石等等上都攀爬着一些古怪的藤蔓,藤蔓纤细,枝叶卷曲,火光下看来似乎枝叶都是黑色,在藤蔓上生长着一些紫黑色的浆果。唐俪辞拾起一块石头往那箭头上一掷,只听扑的一声轻响,石子震动藤蔓,那紫黑色浆果突然裂开,自裂口处飘出少许黑色烟雾。余负人和唐俪辞双双屏息,但仍嗅到一股淡淡的甜香,这浆果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人身形一起,远远避开箭头之处,跃上树梢。
“西风园茶花树下,有一处地牢。”唐俪辞低声自语,仰头望月,这座山迎向西风的方向,在东方,而茶花……必须日照,那就是在山的阳坡。余负人闻言眉头一扬,“那应该是在阳坡,你为何不往阳坡去?”唐俪辞眉头微蹙,阳坡、阳坡……“我……”余负人往前一步,“怎么?”唐俪辞衣袖轻挥,“没什么,走吧。”
余负人看了唐俪辞一眼,有些怪,西风园茶花树下,分明在阳坡,他为何不往阳坡去?唐俪辞眼前却是闪过菩提谷中,写着方周名字的墓碑,那块充满阳光的雪白沙地,开满异的花朵,那块布满墓碑的寂静坟地,就在阳坡。阳坡……阳坡灿烂的阳光下,如血的异藤蔓,盛开着雪白的花朵,碎裂腐败的尸身、寄生在尸身上的各种蛆虫,也就在那明媚的阳光之下扭动……空气中掺杂着恶臭和芬芳的气味……“咯啦”一声轻响,唐俪辞足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