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的肉好了。”
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一大盆,摆了上来。
此兽初长成,个头不大,只得六、七斤的样子,宰杀干净,不要内脏等物,将近四斤,分量很足。
那掌柜老板曾问陈唐,客栈想买两三斤肉过去,卖给别人。却被陈唐拒绝了,小四斤肉,他现在可以吃得下。
“好香的肉!”
旁边一桌,两公子坐在那儿,微胖的“子涵”闻到了香味,眼睛发亮,喝道:“掌柜的,你好生狡诈。刚才问你,有无肉食,你推说没有,莫非瞧不起我等,怕我们给不起钱?”
这一喝,当下在客栈吃饭的数桌食客听到后,纷纷看陈唐桌子上的一盆肉,俱是面色不善。
这些食客,有的是书生,有的是旅商,还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桌子上放一柄用布条包裹起来的条形物,一看便是长刀。
壮汉一拍桌子:“掌柜的,你敢瞧不起我宋阿三!”
能出门远行,住店吃饭的,基本无穷酸。穷酸出门,那是当乞丐的节奏,进不得这门。
这些人奔波劳碌,对于肉食颇有需求。
要知道在这世界,各类营养补品极为匮乏,主要靠吃肉长力气,补气血。
群情汹涌,那掌柜老板赶紧叫起撞天屈来:“各位客官,且容小老儿分说几句。本家老大爷近日做法事,肉食吃紧,店里好几天没肉卖了。这头獐子,乃是那公子自个从猎户手中收来,让本店加工做好来吃的。”
这么一说,众人才消气,只是一道道目光瞟往陈唐桌上,有人忍不住吞口水。
陈唐倒没想到会发生这等情况,吃独食,犯众怒,早知道的话,直接让小二端盆上房间吃好了,免得招惹麻烦。
“这位兄台,请了!”
那子涵走过来,拱手作礼:“在下范元,字子涵,乃秦州举子。我看兄台,莫非也是赴京赶考的举子?”
话虽如此,心中却很怀疑,毕竟看陈唐衣着打扮,又无随从伴当,实在不像是个举人老爷。
陈唐回个礼:“在下陈唐,表字‘不矜’,从潘州来的。”
范元就很理解地点了点头,笑道:“不矜兄好口福,不过偌大一盆肉,你一人怕是吃不完吧。咱们打个商量,你均一半给我如何?价钱好说。”
陈唐笑道:“不好意思,我胃口大,要多吃肉,请范兄担待。”
他一路来,就在虢若县吃了一顿好肉,嘴馋得很。这盆野味,哪里舍得给别人?如果真吃不完倒好说,关键以他现在的胃口,小四斤的肉食进肚子,毫无问题。
说着,举筷吃肉,要快些吃完,回房休息。
范元没买到肉,甚为不悦,坐回去,冷哼一声:“此子不识人情,我且看他如何吃得完这么多肉。”
当真就瞪着眼睛看起来。
另一位公子范轩瞧着好笑,摇摇头,不过闻着獐子肉的香味,再吃些竹笋豆腐,味同嚼蜡,很是寡然。
陈唐大块吃肉,汁水淋漓,风卷残云,过不多久,大盆肉便不见了三分之二。
那范元见着,有些目瞪口呆:“此子竟如此能吃?”
范轩眉头一皱,说道:“难不成是练武的可看着不像”
又过一阵,陈唐完事,吃饱喝足,叫店小二弄热水上来,一番洗漱后,收拾干净,点起油灯,开始看书。
窗外昏暗了下来,已入夜。
小镇之上,一些街道路口处,挑起了灯笼,白皮黑字,上面写着个大大的“奠”字。
不远处的法场,有敲锣唢呐声,夹杂着做法事的诵经声,混成一片。
陈唐莫名头绪纷乱,竟静不下心来,脑海不禁又想起在及第学府中的境况遭遇,分外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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