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眼泪。

    死亡对于那个要离开的人来说，或许只是单纯解脱，只有留下的亲人才会痛不欲生。

    眼泪只是绝望无助的软弱表现，小娟只会喜极而泣，却不愿为自己的悲哀流一滴眼泪。

    夏日的晨曦裹着闷闷的湿气，蒸腾出雾腾腾的水蒸气，小娟能感受到肉眼看不到的空气颗粒。她挥挥手，想把那点微微模糊的视线擦洗干净，只是，那些颗粒仅仅旋转了数圈，又聚集在一起了。

    “娟儿，怎么了？有气无力的样子？没睡好吗？不习惯？”赵丽娟看到女儿皱着眉头，郁郁欢欢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妈妈，是睡太舒服了，舍不得起床，却被小宸吵醒了，有些起床气。”

    “这样啊！那今天下午早点回来，你再好好补个午觉吧？上午早点出去，凉快一点。”

    赵丽娟虽然有些舍不得女儿，但是，一家人难得一起出门，也只好委屈一下孩子了。

    “妈妈，我们快点吃早饭吧！姐姐快去洗漱，我都已经好啦，我先吃！”小宸转过脸对着小娟做了个怪脸。

    “你去拿碗筷，帮姐姐把早面端过来，我们一起吃。”赵丽娟对儿子努努嘴，小宸只得撅着嘴跑进厨房，去端面条了。

    小娟转身跑去卫生间，一边洗漱，一边默默流泪，妈妈和弟弟都这么爱着她，如果有一天离开他们，如何割舍。

    把眼泪擦干，才磨磨蹭蹭低头走出去，张翰宸看见女儿情绪不高，就哄道：

    “娟儿，一会儿出去要买些什么？在车上开个单子，我们都去把它们买回来，好不好？”

    “爸爸，不用买什么，给小宸多买一点吧！我平时穿校服比较多，不需要。”

    小娟想着，如果4个月后就要死去，那么买那些衣物也是浪费，还是给弟弟多买一些比较划算。

    “姐姐，你多买点，爸爸、妈妈才会给我也多买一点，你不买，我怎么开口？”

    “爸爸，我就想陪小宸吃披萨。”小娟想着答应弟弟的那个承诺，或许再也无法实现了。

    “姐姐，今天吃了，你欠我的可不能抵消哦？无限延期！”小宸可是牢牢记着姐姐的承诺呢！

    “嗯！无限延期。”小娟坚定地连连点头。多希望一直能无限延期啊！小娟在心里默默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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