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孙……”顾惜惜又忍不住想到了丢失的儿子,那个见不得光的儿子。
冰盆?不求他能享受这份凉爽,只要平平安安就行。哪怕粗茶淡饭,倒也罢了。她心里明白,除了祝福,其余的什么,她都给不起。
想到这里,顾惜惜有些内疚。
同样是她生的孩子,为什么家里这俩个就可以日日山珍海味的吃着,天热了还有秦氏送来冰盆取凉,天凉了自有狐裘大氅御寒,而他却要在外面流浪,日日食不果腹,吃了上顿愁下顿的?
而且,现在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暗卫都出了三组了,依旧是音讯全无。同人不同命,难道就是这个意思吗?
望着月亮,顾惜惜哭了。
无名寺,寺外。
寺外,大片大片的杏子林里散发着酸甜的气息,这些杏子早已经成熟了。
因着是野生的缘故,这些杏子又酸又涩,成熟的也十分晚,所以尽管每年都是成片成片地成熟,但也是仅此而已。
它们就那样日复一日地挂在枝头,任凭风吹雨打,最后,慢慢地落下,在树下慢慢化作泥土,连饥饿的鸟儿都不会回头啄食。
白天的时候,薛丹和阴平一人拿了一把大大的扫帚,细细地打扫寺墙外的落叶。叶枫离开前,阴平多少还是一个灵动的孩子。但现在,他的脸上,也变得和薛丹一样,挂着那种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表情。
虽然是盛夏,但也挡不住有枯黄的树叶落下。与满眼绿色的主题相比,这些黄叶显得那么不协调。
所以才更需要扫去,不让这种悲伤蔓延开。
扫着扫着,那些在枝头等待人的采摘的黄橙橙的杏子吸引了他俩的目光。十一年来,年年见此风景,却未曾有此刻的想法。因为最近,总是有莫名的情绪来烦扰他俩。
而且,往往念了一宿的佛经也不管用。
薛丹还好,不管心里如何想,但手上的动作却从未停下。只是,兴许是年纪大了一些,他最近时常会体验到不同的情绪。
他居然也开始想家。
倒是阴平,停下了脚步,驻足看那满树的杏子。有时候,他真希望自己是这些杏子,不仅长在寺墙外,连生命都不过是一年的光景罢了。
一年一过,便是一个轮回。
哪里像人生,无穷无尽似的,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过完。
想到这里,阴平突然开始羡慕起叶枫来,羡慕他当初的勇敢,羡慕他的坚决离开。也许,他现在已经找到了亲生父母,和他们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了吧?
但他不知道的是,三人中,终究是他最先找到亲生父母,也终究是他,过得最幸福。
而叶枫和薛丹,因为相互交错的命运,再加上是穿越时空而来,终究是要离开这里,回到原来的时空去的。
很快就到了晚上,不知道是因为太热还是有心事,薛丹和阴平都有些睡不着。
而且,头一次,薛丹和阴平想到了同一件事,那就是亲生父母,家,这些温暖而又无比遥远的名词。
望着月亮,薛丹流泪了。
望着月亮,阴平哭了。
而他俩不知道的是,师父早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无名寺,禅房内。
智慧和尚坐在蒲团上,念经打坐。
月光极好,将屋子照得亮堂堂的,隔了窗户依然能看见薛丹和阴平的身影。几人间虽无血缘亲情,但朝夕相对,十一年了,就算是泥菩萨,也能处出几分香火情来,何况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
光是听脚步声,他就能判断到底是薛丹还是阴平。
智慧是师父给他起的法号,是他老人家众多徒弟中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因为这个名字,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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