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的时候,好歹还有休沐。 但自到了姑臧,别人休沐,他们这批人,还得去学堂听课。 完了还有课后作业,连晚上都不能安心休息。 也就是舍院对这些士子不限量供应油灯,要不然,真换了黔首人家,光是灯油就不一定能耗得起。 一众士子走在大街上,皆是一袭青衣,本就引人注目。 更兼今日乃是考课之时,早已在姑臧城传得人尽皆知。 行人不但对他们纷纷避让,更多的,有不少人对他们投去艳羡的目光。 因为过了今日,他们就算是正式入仕,成为大汉官吏。 入仕对世家大族来说,可能不算什么。 但这世间,有多少人有幸投胎世族之家? 就算是世家子弟,又有多少人能入仕? 相比起来,这些青衣士子,可算是世间幸运儿。 更别说是在凉州目前的大局下,就算是世家大族,也对推荐子弟入仕,有着非常大的渴望,以及需求。 没办法不渴望。 眼看着凉州一天天在改变,光是毛纺工坊这种东西,以前就从未出现过。 蜀地的李家宗房,早已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后来者,数百年来的经验似乎已经变得有些不太适用。 而同为李氏的陇西李家,还有敦煌张家,也用亲身经历告诉他人,下注季汉,其实获利非常丰厚。 一场史无前例的工坊潮,让但凡有点眼光的人物,都会下意识地把目光看向北方的草原。 因为那里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羊毛和胡人…… 而想要加入这场狂欢,凉州刺史府注定是绕不过去的。 所以只能入仕。 唯有入仕,利用官方的优势,才能在这场狂欢中抢得先机。 只是在这一次考课中的竞争中,世家子弟很明显落了下风。 因为世家话事人虽然可以强行把自家子弟塞进来,但也架不住有人在这三年里的各项考核中故意被淘汰。 毕竟撩起袍子,和那些泥腿子混在一起,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在心理上,让很多向来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都没办法适应。 所以看向街道上那批意气风发的士子的目光,同样有某些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 “汉中那边,似乎当真想要改变选才之制啊,要不然也至于把向朗派了过来。” 在某处临街的食肆二楼,有人看着正鱼贯而过的青衣士子,喃喃说了一句。 “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 有人念了一句桓灵二帝时的童谣,语气中有冷笑之意: “汉中那边,自诩乃汉家正统,更兼诸葛孔明在《出师表》里有言,刘备时常痛恨叹息桓灵二帝之政。” “故欲改后汉之弊,乃是正常之举,只是……” 此人说到这里,却是顿了一顿,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如此改制,却是对我等大是不利。” 他不敢说,却有人敢说。 接话的人面色阴沉,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本以为改察举为考课,世家子弟同样会有极大优势。 毕竟以学问底蕴而言,世家甩寒门十条街都不止,更别说那些连大字都不认得一个的泥腿子。 也就是有了南乡,才让寒门与泥腿子有了些许希望。 若是像曹魏那般,寒门想要出头,必须得有世家允许。 说得好听点,那就是得有世家的举荐。 也就是说,寒门必须依附于世家大族,才能进入朝堂。 谁能料到,这考课非但是要考学问,居然还要考实务。 三年繁杂无比的实务,生生把不少世家子弟逼退。 想到这里,此人更是激愤: “考课考课,考个甚课?这算哪门子的考课!” “噤声!” “慎言!” “慎言什么?”此人冷笑地看向其他人,“诸位莫不是有子弟在底下那些青衣诸子中,这才让吾慎言?” “让吾等世家子弟,与那些寒门同列也就罢了,现在连那黔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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