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至明,而有形者不可毕见焉。虽禀极聪,而又声者不可尽闻焉。虽有大章竖亥之足,而所常履者,为若所不履之多。虽有禹益齐谐之智,而所常识者未若所不识之众也。万物云云,何所不有。况列仙之人,盈手竹素矣。不死之道,曷为无之
“仙人”这一特殊的存在物肯定是与常人迥异的,甚至与常人的好恶是相反的。
何况仙人殊趣异路,以富贵为不幸,以荣华为污秽,以厚玩为尘壤,以声誉为朝露”,俗人汲汲于名利,贪图荣华富贵,仙人则恬愉淡泊,视名利为虚物,视高位为重累。
而且“求长生,修至道,决在于志,不在于富贵”,因此仙人必定具有坚毅的心志,才能在漫漫求仙之道上克服困难,抵制诱惑,坚持到底。
由于“五声八音,清商流徵,损聪者也。
鲜华艳采,彧丽炳烂,伤明者也。宴安逸豫,清醪芳醴,乱性者也。冶容媚姿,铅华素质,伐命者也”,色彩鲜艳的外部世界会损害人的性命,因而仙人是嗜欲淡薄之人,他不会沉迷于耳目口腹之欲;仙人是静寂无为之人,不会追求世俗的名利。
“仙人”不仅“上能竦身于云霄,下能潜泳于川海”,而且“能登虚蹑景,云举霓盖,餐朝霞之
沆瀣,吸玄黄之醇精,饮则玉醴金浆,食则翠芒朱英,居则瑶堂瑰室,行则逍遥太清”。
他轻灵飘渺,不食人间烟火;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无所不能。更能“牛哀成虎,老妪为鼋,枝离为柳,倩女为石,死而更生,男女易形”,自由变换身形,不受外在形体的限制和束缚。
因此,“仙人”是一个形神上都很逍遥的人。
观此“真人”和“仙人”的形象,可知“真人”和“仙人”都是迥于常人、飘逸绝俗、心志淡泊的人,他们都是理想中的完满人格。
但是“真人”和“仙人”在形态和神态上仍有很大的差别。
因此,“真人”并不能与道门的“仙人”等量齐观或在内涵上全然同一。
岂况古之真人,宁当虚造空文,以必不可得之事,诳误将来,何所索乎
真人或神人实质上乃是道本身之存在实性的拟人化喻像,是理想人格。而道门中的仙人,则实质上乃表现为一种根本的信仰对象。
喻象在宗教的信仰与行为体系中被实在化了,而成为长生久视、不死不生的实在的生命形态
然而作为信仰形态的仙人的形象来源,无疑即为庄子之真人、神人的喻象。”
“真人”和“仙人”之间存在着一种从生命之“喻象”向其“实在”的转变关系。
那么“真人”作为“仙人”的形象来源,在实现这一转变成为“仙人”后,与其原初形象有何具体差别呢
以下将试从生死观、境界形态等方面来对“真人”和“仙人”的形象进行具体比较。
真人不执著于生,也不厌恶死,他认为生和死就像白昼和黑夜一样,是处在一种不断的自然更替之中的,因此人要安心接受死生的安排。
正所谓“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死也”,人的死生存亡是一体的,不应该喜此而恶彼。
要明白顺应自然的变化就能摈弃世俗的人情哀乐,从而不受外物的干扰以便保持内心的平静。
因为死亡只是形体的消亡,生命之精神实质却已返归于“道”。
因此,“真人”不会顾及生死优劣的存在,他“不知所以生,不知所以死”,没有生死的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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