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9月1日,午后
阳光依旧炙热,不过,曾继红和奶奶还是换了粗布衣裳,特特用粗布包裹着头发、白皙细腻的小手戴着副劳保手套,慢慢推着平板车出了洋楼前院,一路推着平板车到了徐汇区煤球厂里排队买煤球。
上海市区居民99%全靠煤球炉子做饭,煤球一直都是供不应求,煤厂门前排了老长老长的队伍,年龄不一,但大部分是男同志。
6月份之前,都是煤厂工人送货上门,搬上搬下,堆放好了才回去,特别尽职尽责。从6月份开始搞得破四旧什么的开始,就得居民自己去煤厂排队购买。开始时,也有上海女人怨声载道的出声;然,一顶顶高帽子扣下来,个个只敢将怨气向心底压;曾继红只能开导自个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曾继红深深哀叹自个儿越混越乱,越活越差——在末世时,还能混个老大女人的角色;在农村时,还能混成娇养的小村花;如今,干这么此脏活、累活。
曾继红心里暗忖着:不成不成,这样下去不成,一定得拿下三楼那个姓顾的,一瞧就是个可以干活的,有一大把力气,关键是有个转业公-安,多有安全感啊!她小白花般地每日出现在他眼前,就不信对她没有印象。
排了大半日的队才轮到曾继红,她与奶奶拉不动平板车,只买了五十块适合引火的炭煤,然后买了一百块小煤和五十块大煤。炭煤一分一块(五角),小煤一分五(一块五角),大煤二分五(一块两角五分),一共才花了三块两角五分。
浑身是黑的煤厂工人负责清点搬运到曾继红平板车上,开始时曾继红是与奶奶一人一边的推着平板车,可是力不均匀,平板车推的不平稳,曾继红让奶奶到最后推,自己上前面拉着,当牛一般使,瞧着旁人拉得十分轻松,可自己为什么就这样难呢?自己这身子还年轻,又自小练芭蕾舞,柔韧度好,还有异能加持在上,练着练着就会练出来力量,更何况自我恢复能力强,再苦再累,身子再痛,次日就如同‘水过无痕’般消失。
而奶奶可是老胳膊老腿的,万一一扭一捌的,就不大好了。唉,真重啊!这日子没法子过了。为什么没人干好人好事呢?为什么没人学雷锋精神呢?曾继红边吐槽边慢慢拉着前进。
“奶奶,咱挨边儿,歇一歇吧。累死了。”曾继红受不了啊,真沉啊!这样白日清天的,人来人往的,又不能收入空间带回家去,生活是有痕迹的,不能太过分,不然会有群众检-举什么的?该拉她出去烧掉,也算是破四旧了。如今可是不能有信仰,不对,是只能信仰伟人,不能信上帝或是老天爷。
什么寺院什么庙宇,烧的烧砸的砸。说真话心,如果不是她多活了上百年,如果不是她知道历史,她也觉得烧一烧砸一砸满痛快淋漓的。可惜理智束缚了她的手脚。
“妞妞,要不奶奶来拉吧?”曾奶奶满脸的心疼,唉,之前天佑在时,哪会觉得这是粗活呢,天佑走了,老头子走不动了,就剩下妞妞了,妞妞哪吃过这种苦啊?!家里到底少了个男人。
“别,奶奶,我累些没事。你不能累着,爷爷还得你伺候着呢。”万一两个老的,都倒下了,那她不累死了。爷爷的情况,一时半会儿不能痊愈,一痊愈就会遭人眼儿,就会一拥而上要打倒他。
正在这时,一个身高腿长身形挺拔的男公-安骑着英国凤头自行车从她歇脚的平板车边上拉风地掠过,帅气潇洒极了!
白色制服上衣,蓝色制服裤子,白色的大檐帽,是他,一定是他,曾继红闭上那双黑白分明地迷人大眼睛,大声喊着:“顾东辰……”万一喊错了人,那也没事了,大不了没人理会啦。失面子什么的,与她这种活了几世的老妖婆而言,那是小意思!
懒是她的灵魂深处的病症。
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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