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奉上了菜肴。
倘若按照周礼,不同身份的人,他面前的菜肴数量也有所不同。当然,如果当真遵照周礼的话,蒙仲根本没有资格单独设席坐在殿内——他连站的资格都没有。
最终,摆在宋王偃案上的有七个菜,惠盎与仇赫分别是五个,而蒙仲则是四个。
这四个菜分别是,一整只的鸡,一整条的鱼,一碗看上去并不像是猪肉的肉,以及一碗混有一些菇类的煮菜。
惠盎与仇赫则比他多一整只的胎羊。
至于宋王偃那边,则在惠盎与仇赫的基础上,再增添瓜果之类的。
不得不说,能在宋王宫内单独设席,并且得到四个菜的待遇,这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了,哪怕是蒙氏一族的宗主蒙箪,到了王宫恐怕也只有这待遇而已,甚至还不如。
旋即,殿内响起宫乐之声,叮叮咚咚,悠扬绵长,期间有一队乐女献舞,恐怕都是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年纪,看上去十分年轻而美貌,颇为养眼。
对于这些乐舞,宋王偃怕是早就看腻了,是故关注着底下三人的反应。
不得不说,惠盎与仇赫的态度都很平淡,前者捋着胡须欣赏着乐女之舞,时不时微眯着眼睛微微点头,仿佛是沉醉于舞乐之中;而惠盎则是正襟危坐,脸上神色没有丝毫波澜。
至于应该是初次见到这种舞蹈的蒙仲,则是用好奇地目光打量着那些女子,顺便也打量着殿内的建筑。
片刻后,诸女献舞完毕,依次退下,此时宋王偃忽然笑问蒙仲道:“小子,可曾看上其中某个女子,寡人可以将其赐予你。”
惠盎、仇赫闻言一愣,皆带着笑看着蒙仲,毕竟在当代,舞姬、乐女,亦是权贵间相互赠予的一种‘赠物’,甚至还有不少人视其为雅事。
蒙仲一听宋王偃的语气,就知道这位君主在调侃自己,想了想回答道:“我曾听说,一池水养一池鱼,此间乐女已适应了宫廷内的生活,若大王将其赐予小子,彼必定不能适应民间的疾苦,郁郁而亡,小子于心不忍。再者小子即将前赴与滕国的战事,即是侥幸存活,日后得以返回乡邑,亦要终日辛劳于农事,怕是没有什么时间欣赏她们优美的舞蹈。既损害了大王的利益,又不能使小子得到切实的好处,或许还要害得一名女子郁郁而亡,这样的事,为何要去做呢?”
在旁,惠盎感觉出蒙仲的话中带着几丝讥讽,连忙圆场道:“这即是天之道的说法吧?”
说罢,他拱手对宋王偃说道:“大王,我弟执意要踏足战场为国效力,臣苦劝不从,心志甚坚。大王赐予乐女,若是叫我宋国因此少了一名猛士,这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
宋王偃闻言哈哈大笑,揭过了此事。
平心而论,他不是没有听出蒙仲话中那几丝讽刺,不过他并不在意——一个祖、父、兄三辈皆为国家而死的义士,纵使有少许抱怨,宋王偃也是能体谅的。
毕竟他又不是真的“桀纣再世”。
笑过之后,宋王偃便向蒙仲询问了庄子现如今的状况,主要是身体状况,蒙仲一一如实回答。
随后宋王偃叹息道:“我宋国并非没有大贤,比如宋銒、惠施、庄周,奈何皆不为寡人所用,否则齐、楚何足惧哉?”
的确,近代宋国最有名的,莫过于宋銒、惠施、庄周三人,其中惠施即惠子,他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奉献给了魏国;而宋銒,早年在齐国的稷下学宫学习,被尊称为“稷下先生”,只可惜他与庄周一样,都是道家弟子,学的目的是为了弄懂世间的道理,而不是为了仕官。
庄周也一样,他一生当过的最大的官,就是漆园的一名小吏,此后楚、宋两国请他当国相都被屡次拒绝。
每每想到此事,宋王偃不可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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