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来怨恨?再者,就算他对老夫有所怨恨,那又怎样?他日后还敢揪着老夫的衣襟怒骂不成?”
听到这里,唐直不禁笑出声来,毕竟前些年,在公孙喜还健在的时候,翟章与此人每次碰到,时不时地就会起口角,继而甚至大打出手。
笑过之后,唐直对翟章说道:“在下觉得,与其故意拖延,还不如实言相告。”
“唔……”
翟章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听取了唐直的建议,亲笔写了一封信,将自己的战略主张告诉了蒙仲。
派出的使者冒着冰雪与严寒整整赶了十余日的路程,终于将翟章的信送到了阳关,交到了蒙仲手中。
看到翟章的信后,蒙仲这才得知翟章已在鄢邑征集了七八万军队,像唐直所说的,他心中的担忧倒也褪去了几分。
但话说回来,其实蒙仲并不支持翟章的战略主张,虽然翟章的战略主张看上去似乎面面俱到,但实在过于被动了,在他看来,打仗就要御敌于家门之外,这样才能减少魏韩两国的损失——等到秦军都跑到家中了,这边拆门、那边拆墙,你翟章再从内屋冲出来抵御,你家院子里的东西你就不要了?
不过平心而论,蒙仲倒也能理解翟章,毕竟在近二十年,魏韩两国在单独面对秦国时,确实几乎每次都处于被动,往往都是秦军打上门了,这才组织大军进行反抗。
反倒是与蒙仲有矛盾的薛公田文担任了魏国的国相后,魏国在针对秦国的问题上才变得稍微主动一些——毕竟田文跟秦国有仇。
但伊阙之战,虽然魏国取得胜利,但说到底也只是惨胜,公孙喜战死、十万魏军战死,以至于魏国短期内实在是凑不出什么额外的军队,因此,翟章才会决定防守,而不是主动出击。
当然,更多的还是性格的原因。
倘若是蒙仲取代翟章作为魏国的大司马,那么他绝对不会如此被动地防守,他会下令河东的公孙竖进攻秦国,哪怕是摆个样子给秦国施加一点压力也好。
只能说,翟章老了,已经不复年轻时的盛勇。
感慨之余,蒙仲将蒙遂、郑奭二人请来,向二人出示了翟章的信。
得知此事后,郑奭欣喜说道:“鄢邑就在我许县的西北,若非冰雪封路,从鄢邑支援阳关最多七八日路程,既然眼下大司马已在鄢邑征集了七八万军队,咱们倒是也能稍稍放些心了……”
此时蒙遂正在仔细观阅翟章的信,听到这话皱着眉头说道:“可我看这位大司马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立即支援我阳关,似乎还在观望……也不知道他在观望什么?观望秦军接下来会进攻韩国还是进攻魏国?有这工夫,直接率军与我军汇合,想办法将外面的秦楚联军击败不好么?”
果然,作为蒙仲最亲近的人之一,蒙遂的想法自然也是无限趋近于蒙仲,他对宛城那二十万秦楚联军的态度,即是想办法将其击败,而不是像翟章那般,只想着抵挡。
正在三人讨论之际,忽有士卒入内禀报道:“方城令,有一名称是邓典的士卒,恳请求见。”
蒙仲当然记得这个他派去给庄辛送信的士卒,当即命人将邓典召入。
片刻后,邓典便来到了屋内,抱拳对蒙仲说道:“城令,在下回来了。”
说着,他便将这一行的经过,还有庄辛委托他转达昭雎回复的事通通告诉了蒙仲。
得知昭雎终于同意与他私下见面,这固然是一件好事,但难就难在,昭雎表示他被司马错与白起二人盯得紧,无法离开宛城许久,要求蒙仲亲自前往宛城与他相见,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这不,在听到邓典的转述后,郑奭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那昭雎是疯了么?宛城眼下二十万秦楚联军驻扎,他却要方城令到宛城与他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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