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说,达海语气稍有缓和,道:“承制台大人吉言。”
文煜接着关切的道:“你们来的匆忙,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谢制台大人。”达海不亢不卑的道,他清楚这不过是句客套话,海军衙门就在天津,有什么需要总督行台帮忙的。
对方丝毫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文煜也识趣,径直道:“奕军门若是醒来,还望及时通禀一声,太后以及一众中堂对于奕军门的伤势十分关心。”
达海点了点头,道:“制台太人放心,一定会及时禀报。”
上海,镇南王府,长乐书屋。
赵烈文对方下手中的电报,一脸担忧的道:“奕军门伤势如此严重,可有性命之忧?”
听的这话,易知足轻叹了一声,这还真是难说,这年头的西医技术与蒙古大夫也是有的一拼,如此严重的枪伤,能不能救活,只能看天意了,不过他还是宽慰道:“这种枪伤见的多了,救活的也不少,无须太过担心。”
话未说完,曹根生快步进来禀报道:“大掌柜,京师来电。”
“念。”
“太后电旨,醇亲王奕譞骄横跋扈,恣意妄为,擅自挟迫地方大员,着令北洋水师即刻将其押解进京。另,据肃相说,太后极有可能属意常保接掌北洋水师。”
赵烈文沉声道:“太后这是要保醇亲王?”
“哪能不保?”易知足不以为意的道:“奕譞毕竟是好心办坏事,若是不闻不问,岂不让人心寒?再说了奕譞可是太后的得力干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
“如此袒护,就不怕寒了北洋水师官兵的心?”赵烈文嘀咕了一句,才道:“这常保又是何方神圣?”
常保?易知足笑了笑,道:“当年与载钊、奕增、肃顺等一起进的南洋海军,也算得是将才,不过功利心太重,且思想保守,在北洋水师一直被载钊奕增排挤打压,后来去了八旗新军,”
赵烈文道:“保皇派?”
易知足微微点了点头,“常保虽说是帝后一系,但在北洋水师多年,资历威望都足以胜任北洋水师提督一职。”
赵烈文迟疑着道:“大掌柜的意思是,不争了?”
“争,为什么不争?”易知足不假思索的道:“常保接掌北洋水师对于恭王和元奇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必须阻止。”
点了支烟思忖了一阵,他才道:“径直给养心殿发电,元奇坚决反对常保接任北洋水师提督。”
那么直白?赵烈文不由的一楞,“太后若是不服软,怕可就没了转圜的余地。”
“就是不留余地!”易知足道:“得让太后清楚这事的严重性!”
养心殿,东暖阁,
电报房总管太监吴庸德提心吊胆的在门口轻声禀报道:“太后,上海镇南王来电。”
坐在窗边正望着园子里景色出神的慈安闻言转过身来,吴庸德生怕遭池鱼之殃,连忙紧趋几步,将电报径直呈了上去,说实在的,如此直白,毫不留余地的电报,他还是头一遭看见,元奇虽说是咄咄逼人,但平素里电文往来,该有的尊敬还是不缺的,语气纵然称不上委婉,但总留有几分余地,措辞也没有如此强硬的。
一眼扫过电文,慈安的脸色登时就阴沉下来,她这里还没定下来呢,常保都还没进宫,易知足的电报却是抢先到了,不消说,必然是一众军机大臣中有人给易知足通风报信,多半就是肃顺,这也太放肆了,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太后?眼里还有没有朝廷?如果不是碍于元奇,她早就换下肃顺这个首席军机大臣了!
觑见慈安的脸色难看,吴庸德心里一紧,赶紧自觉的跪了下来,慈安却没有发作,渐渐冷静下来,坚决反对!这既是表明态度,也未尝没有逼迫她的意思,如果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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