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水车薪。
当初允准元奇发行纸钞,便是便于朝廷不时之需时,元奇能提供大额无期贷款,如今大范围遭灾,且灾情异常严重,元奇既不借贷,亦不赈灾,却抛出吕宋偏远之地数万倾荒芜田地,是何居心?”
听的这话,林则徐毫不客气的驳斥道:“元奇的产业主要都在江南和两广,这次大灾,元奇同样是损失惨重,如何还有余力借贷?再则,不久前,元奇才被无端攻讦,导致出现大范围的挤兑,连番打击之下,元奇能撑着没有倒闭关门,已是侥幸,如此无中生有,无端指责,不知是何居心?”
见两人当着道光的面掐了起来,潘世恩连忙和稀泥,“当初元奇获得发行纸钞之权,确实是以为朝廷提供大额无期贷款为条件,但此番元奇也确实是有难处,此事暂且搁置。”说着,他觑了道光一眼,道:“吕宋悬于海外,纵是良田,也难以发卖,纵能发卖,亦卖不上价,抵押借贷,应是数额有限,且纵容能够借贷,也是远水不解近渴。”
兼步军统领、协办大学士赛尚阿沉声道:“若是远水不解近渴,黄恩彤又岂敢上折建言?且不论能借贷多少,有总胜于无,微臣赞成!”
赛尚阿是蒙古正蓝旗人,在军机处排名仅在穆章阿、潘世恩后,且素来也与穆章阿不合,见他开口支持,穆章阿一系的核心要员陈孚恩急忙道:“吕宋虽是新征之地,却已是我大清国土,自古未闻有以国土为抵押向外国借贷者,传扬出去,岂非徒惹天下人耻笑?西洋各国又如何看我大清?”
他这一句倒真是说到了点子上,事关朝廷颜面,谁也不敢贸然反驳,道光也觉的有些头痛,见的没人开口,他才缓声道:“元奇并非不赈灾,虽此番元奇自身也损失惨重,但仍然捐输了二百万两白银给朝廷用以赈灾,而且还号召元奇上下自发捐款赈灾,以此带动各省士绅商贾捐款赈灾。”
原来,元奇还是捐输了两百万两白银,林则徐心里暗松了口气,这才斟酌着道:“皇上,吕宋那数万倾田地,能否以元奇的名义进行抵押借贷?”
“这法子倒是可行,既顾全了朝廷的颜面,也解了当前之急。”道光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就一锤定音。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道光本就是倾向于借贷的,穆章阿不敢忤逆道光的意思,陈孚恩也不敢开口,而潘世恩、赛尚阿、何汝霖则连忙附和,这事等于就定了下来。
暗松了口气,道光接着道:“黄恩彤还奏请,恳请允准大举移民南洋,既移民实边,又能分流灾民,减轻赈济负担,众卿对此有何看法?”
黄恩彤脑子里究竟想的什么?怎的处处为易知足盘算?穆章阿一肚子纳闷,不等几人开口,他就率先反对道:“皇上,南洋悬于海外,不利于朝廷掌控,大举移民,别有用心之人或许有机可乘,割据地方,拥兵自重,断然不能允准。”
他口中的别有用心之人指的是谁,在座几人都是心知肚明,林则徐反唇相讥道:“既不移民,朝廷征伐南洋,有何意义?再则,不大量移民,又如何巩固南洋?”
“如今南洋战事未歇,西班牙荷兰会否甘心失去吕宋爪哇?会否派兵争夺?尚且难说,此时急于大举移民,可考虑过移民之安危?”陈孚恩辩驳道:“就算要大举移民,也不能急于一时。”
赛尚阿则道:“之所以此时奏请移民南洋,是本着分流灾民,减轻朝廷的赈灾负担,当务之急,是赈灾!”
穆章阿起身跪下,朝道光磕了个头,沉声道:“恕微臣直言,如此大范围异常严重之灾情,非是朝廷所能赈济,如今江南两广,米价腾贵,已是四两甚至是五两一石,没有数千万两白银,根本无法妥善赈济,以如今朝廷之财力,根本无法负担,唯有靠地方自救。微臣恳请,将有限赈灾银优先考虑地方八旗绿营,再令北方大军南下,以防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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