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庞大器具,似乎重量惊人;钢铁在夜里沉沉地一片漆黑,看不清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来人应该不止一个——当她刚刚浮起这个念头时,只见那男人身后的林荫间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最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条鲜红与一道雪白;雪白之后又旋转来了一片鲜红,红白不断交替,就像是把理发店门口的灯筒给做成了裙子一样。穿着这件伞状旋转裙的,是一个矮矮的女孩;她的脸太娇小了,好像马上要被头发淹没了似的,只有一个奇尖的雪白下巴,在暗夜中与她的裙子交相辉映。林三酒屏住了呼吸。她好像有点大意了。卧鱼的战力虽然不行,但这个委员会里的人显然却不一样——才露头走出来的这两个人,竟叫她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紧张。就像自然环境中的动物一样,进化者们在末日中挣扎求存的时日越长,他们对威胁的感觉也越灵敏:如果说卧鱼只能算个猫鼬的话,那么此时从树林里往外走的人,无疑属于鬃狗一级的野兽。鬃狗多了,即使是狮子也会头疼的。林三酒死死地盯着从那林荫中走出来的第三个人。他手里拎着一台与卧鱼一模一样的通讯器,通讯器上的绿光点与月光一起映在他的镜片上,明晃晃地发亮。眼镜架突兀地立在他的颧骨上,凹陷下去的双腮像是深坑一样。林三酒狠狠地咬住了牙关:这竟然还不是最后一人。第四个人同样穿着一件深蓝衣服,款式不知怎么有点儿眼熟;只是那衣服实在太肥大了,像个帐篷一样罩在那人身上,叫他看着简直像是一口钟。他一张脸用粉末涂得雪白,远远看去,仿佛是暗夜里漂浮着一张白森森的脸。委员会一共好像只来了这四个人,在卧鱼面前站定了脚。林三酒扫了一圈,发现那个叫“小青苔”的矮个子倒是没来——大概是因为他的战力不高,来了也帮不上忙吧。“这么几个人,可都不好对付啊,”意老师担忧起来,小声问道:“你一口气突袭这四个人的话,有把握吗?”她在心里回复了一句:“有点儿悬不好说。”意老师顿了顿,突然问道:“那是什么声音?”林三酒一愣,这才意识到从那几人聚头的不远处,此时正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咔嗒响声——她浑身紧绷起来的同时,却浮起一个感觉: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认识这个声音。当卧鱼开口说话的时候,她蓦然一下明白了过来,浑身登时凉了。“你c你们是是谁?”他的嗓音颤抖得几乎成了碎片,牙关不住打战,发出了那一阵又急又乱的“咔嗒”响声,好像马上要咬断自己的舌头了:“汉c汉达呢?你们为c为什么有我们的”卧鱼不认识他们。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是“防涨会”的委员。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举起了通讯器,好像正在沉默地问卧鱼,指的是不是这个东西。当他歪过头时,他塌陷深瘪的面颊暴露在月光下,看起来尤其触目惊心,仿佛有人在他脸上开了一个深洞。“那c那是我们的,”卧鱼听起来仿佛被掐住了喉咙,声音突然尖细起来:“是我们委员会的!”“委员会,”不知是谁低低笑了一声。四个人笔直地将他包围在中央,形成了四条漆黑的影子。“不存在了。”卧鱼好像没有听懂这几个字。“他们正在来接我的路上,”在片刻的死寂之后,他突然不颤了,语速很快,像是要拼命反驳这几个人一样:“汉达跟我说了,立刻就来接我。他c他们可能马上就要到了,你们最好不要”那个穿着旋转裙的女孩,用舌头顶着上颚发出了清脆响亮的一声。“废话少说几句吧,”她若无其事地一转身子,那大伞似的裙子顿时飞扬着旋转起来,红红白白地交错着叫人眼花缭乱。“没有人关心你怎么想啦。”卧鱼愣愣地闭上了嘴,不像是乖乖听了她的话,倒像是说着说着,舌头渐渐不好使了似的。“你被一个女人抓住了对吧。”裹在一件钟形衣服里的雪白脸,粗嘎着嗓子问道。他说话时除了嘴唇微微开合,脸上没有一块肌肉随之一起运动。“那个女人在哪里?”那个两米多高c肌肉结实的男人,沉声问道。这几个人一个比一个不正常,倒把他衬得最平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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