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那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见那孩子了;没想到不过三十分钟以后他却带着伤面色发白地推开了她化妆室的门。
当康斯汀奈从镜中看见他的时候她几乎要发出一声呻吟——她好不容易才勉强又维持了一两分钟“女歌手”的假象;太难了若是再伪装久一点她恐怕浑身都要颤抖起来了。
“我没有骗你这家俱乐部的隔音非常好。”
他的头发已经干了从手指间滑过时仍带着淡淡的酒香气。一把小手枪深陷在他的黑发里都快被遮得看不清了。
“不过屋顶天台上的大概过程我都从监控里看到了……你是剩下的最后一个人了吧?欢迎回来噢。”
康斯汀奈半伏着腰与镜中的人目光处于同一水平线上。镜中两人的外貌差异是如此强烈鲜明;就连她自己看了也觉得好像下一秒她就会将嘴唇按下去吸干他的血。
当然康斯汀奈只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她伸出手去将遮掩住他面容的黑发重新拢向了脑后低声说:“你还是这样比较好看是不是?”
镜中的喉结上下一滑。
一双眼睛竟然可以既浅透明亮又灰暗空虚。
“把枪扔在地上”她喃喃地命令道。
他顺从地张开手蝎式冲锋枪跌落在地毯上闷闷地一声。
真是……好乖啊。
乖得叫人不舍得一枪就将他杀了。
“我以前就想过为什么没多少人亲眼见过供应商本人……”
他说话时目光始终没有从镜中康斯汀奈的眼睛上离开好像他生怕一转开眼康斯汀奈就会消失不见。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他的嗓音都沙哑了听在耳里好像指甲边缘一点点挠过她的脊骨。
“那么你在列车上放的人……”
“我身边也有需要解决的麻烦啊。”
康斯汀奈反倒不明白了——这应该是一想就能想到的事才对。一得知有人要对近来最重要的一批货动手她就知道自己该派谁上车了。
他看起来不笨不应该连这一点都想不通。
康斯汀奈的回答反而让他皱起了眉头。
“你原本是想借着我们的手替你解决掉你想解决的人。然后你布置的第二辆车就会在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将我们也全杀了……是吧?”
康斯汀奈微微笑了一笑。
她没有握枪的那只手按在他赤(括号内不看)裸的肩膀上把温热当成支撑点;她伸长了一只脚从椅子下远远踢开了那一把蝎式冲锋枪。
趁着两句话的工夫这少年——不这年轻男人没有受伤的那条腿就已经悄悄挪近了椅下。
“我差点忘了枪还在这儿。”她的声音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在胡安等一行人走后她没忍住独自在化妆室里喝了一点白兰地。康斯汀奈也没想到自己今夜还需要动手。
枪明明被踢远了;镜中那一张脸上却也忽然一笑一瞬间令她又怀疑起了他的年龄。
“我是真的有一个疑惑之处。”
他好像也知道他每次张口说话就是给自己的性命延长几秒。
“看来你的监控覆盖面不大……或者在夜里看不太清楚。”他倚在椅背上微微仰起头后脑几乎是抵在她的枪口上用她的枪作了枕头一般。
康斯汀奈的指尖一下下轻轻摩挲爱抚着板机。
他一定也听见了那细微的声音。此时好像全世界都死了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在被化妆室门封闭的一方寂静之中就连张开嘴说话时唇舌湿润的卷动声也能听见。
“那你讲给我听听?”
“你放在列车上的人不是我杀的。”
康斯汀奈感觉到自己的眉毛微微一跳。
他捕捉到了;而她也知道他捕捉到了。“当我来到第二节车厢门口时简直像是被抛弃了一样里面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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