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变了嘴脸,都不再巴结他们家了。父亲像变了个人似的,经常一连好多天都不出门,在家里整日整日地借酒消愁。霍香心细,她趁父亲熟睡了偷偷告诉哥哥,“爸爸总是对着妈妈年轻时的黑白照片哭,嘴里还含混不清的说着话,像是在倾诉,爸爸想妈妈了!”霍晨的父亲母亲本是青梅竹马、自由恋爱,这在农村十分难得,可不幸的是,他们结婚7年就过早地阴阳相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父亲经营的工厂虽然倒闭,家里条件总是比之前只是种田要好很多,但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霍香初中毕业之后就不再读书了,趁着家里光景还没有彻底衰败下去,匆匆忙忙地嫁了人。妹夫是一个比霍晨大3岁的年轻后生,家庭条件远远不如老霍家,因为暂时没钱盖新房,就一起把妹妹的闺房收拾一新,心甘情愿的成了入赘女婿。那一年霍晨读高三,平日里都住校,一个月只回一次家。
车祸发生之后,霍晨的心情跌落到谷底,难言的心情却无处可说。原本他的估分至少在本二线上的,就这么放弃大学梦,他实在是心有不甘。可是霍晨也不好意思在家里继续混吃混喝了,住院的那几个月已经让家里的积蓄见了底,他不想让新婚不到一年的妹妹为难。于是,病情一见好转,霍晨就义无反顾的办理了出院手续。碰巧一个老乡要到省会y市打工,霍晨就跟着他一起出外谋生。
这天中午,霍晨跟同事交了班后,就照例坐在图书馆的书架边上看得如痴如醉,连若苹在身边站了很久他都没有发现。若苹好奇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霍晨,你这么专注是在看谁的书?”霍晨很意外的抬起头,才发现若苹站着自己面前,“是余秀华的书,我妈妈生前最喜欢余秀华。”霍晨依稀记得,母亲极其聪明,只是在学校受过的教育不多,村里有一个城里慈善捐赠的读书角,母亲拾掇完家务总喜欢从那儿借书看。而余秀华的名字,是霍晨长大后从读书角的借阅簿上偶然翻到的。刹那间,霍晨尘封已久的记忆像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自己3岁的时候,是母亲手把手教他画画,在乡村里,这样的美术启蒙极其少有而珍贵。后来家庭稍微富裕的那几年,霍晨用父亲给他的零花钱自己在镇上报了美术补习班,要不是他的母亲,霍晨也不会与美术结缘
若苹的心咯噔了一下,但是不敢在霍晨面前流露出悲伤的表情,“我也喜欢余秀华。如果把诗歌比喻成画,那么余秀华的诗是立体的。因为在这字里行间有情绪,有思考,有画面,有时光,有与自然界相通的感官,有天地万物的悲欣!”
霍晨听了她的话有些震惊,一时掩盖不住眼底的自卑,“你真不愧是读过大学的,能看得这么通透,我真羡慕你!”若苹不以为然,“读过大学怎么了,这不能一概而论的,我们班很多同学连余秀华是谁都不知道呢,他们从不看课外书,每天晚上都是打游戏、追剧,期末考试临时抱佛脚。”若苹顿了顿,接着说,“你努力努力,复读一年,说不准也能考上大学呢!”
这句话不偏不倚,戳进了霍晨的心窝里,人海茫茫,在异乡漂泊还能逢上知己,实为人生幸事。霍晨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特别贴心,唯独在她面前,能够找到失去已久的自信和温暖。而若苹实际上对霍晨有一些小崇拜的,她看霍晨的每一个眼神里都闪烁着星星。霍晨和若苹名正言顺地恋爱了。
大一下学期过得特别快,一晃又快到期末了。吴淑娴老师的办公桌上堆满了要评分登记的素描作业,她觉得一个人登记实在是力不从心,只好打电话叫蓝桉来帮忙。蓝桉二话不说就放下手头的事情,趁着中午时间来吴老师办公室协助她做事。时间似乎又回到了蓝桉刚刚认识吴老师的时候,但是细心的蓝桉发现,办公室里的陈设跟上次来的时候相比变化了很多。
最引人注目的是,办公室里多了一个玻璃橱窗的书架,蓝桉无意间瞄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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