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固执地提醒他阿福不会故意害他就算父子之情凉薄如水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百裂拳”值得一练哪怕只为了强身健体。抱着这样的信念羊摧花费一整个晚上把这些古怪的姿势记在心中颠来倒去反复确认无误。
东方发白羊氏老宅从沉睡中苏醒。羊摧伸了个懒腰遵照阿福的嘱咐毫不犹豫把拳经投进火盆看着它烧成灰烬随风飞扬。他想:“总有一天我的骨灰也会像这样消失无踪。”
烧了拳经还剩下一只破损褪色的锦盒羊摧随手摇了摇正待一并丢进火盆忽听得“哗啦”一声轻响盒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脱落滚来滚去。他一时好奇心起将锦盒拆开内层滚出一颗灰黑的小珠子只得黄豆大小貌不惊人。
羊摧小心翼翼捻起珠子凑到鼻下嗅了嗅没什么异味他把锦盒翻了个底朝天在内层角落里找到三行细字凑到眼前运足目力辨认良久从右至左依次是“云丹砂一颗”“热汤送服”“超凡绝尘”。
他的心怦怦跳动手脚僵硬意乱如麻一时冲动捻起“云丹砂”拇指食指将丹药送入口中犹豫良久才一松手直着脖子咽下肚去。丹药入腹如一团火顿时口干舌燥羊摧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超凡绝尘”忘了“热汤送服”。他跳将起来将锦盒丢进火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小厨房从灶台上拎起吊子心急火燎往嘴里灌烫得他直跳脚。
厨子目瞪口呆望着大少爷不知道他吃了什么渴成这副模样。
羊摧灌了一肚子开水口舌烫出无数大泡扶着墙慢吞吞走出小厨房从厨子到帮佣都知道大少爷的心情很是恶劣谁都不敢多嘴一个个心不在焉干着手头的活计保持沉默视若无睹。
羊摧像饮饱水的驴马肚子里“稀里哗啦”一个劲响他生怕被人看破紧闭门户步履蹒跚绕着小院兜了数百个圈子浑身上下热气蒸腾衣衫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足足折腾到午时才缓过劲来接连放了一串臭屁连自己都捂住口鼻忍受不了。
身上黏糊糊就像八辈子没洗澡积了厚厚一层老垢羊摧也不怕冷打了几桶井水脱得赤条条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寒冬腊月水中漂浮着碎冰浇在身上滋滋作响羊摧舒展筋骨毛孔开张只觉神清气爽从头到脚无处不舒坦。
换上一身干净衣袍羊摧腹中饥馁难忍错过了饭点他也不愿指使厨子重起炉灶拿了十来个馒头回到房中胡乱塞饱肚子拨着火盆里的灰堆寻思片刻心中拿定了主意。
午后昏昏人欲睡羊摧避开丫鬟仆人抄近路来到松风院。那里是多年前羊桑桂夫妇大婚的新房自打夫人过世后羊桑桂多半在梨香院书房留宿很少来这里松风院只剩一个陪嫁丫鬟看顾唤作“丝丝”平日里对羊摧颇为照顾。
丝丝看到羊摧闯入松风院顿时吓了一大跳急忙侧身立于一旁低声叫道:“大少爷……你……你怎么……”
羊摧没有搭理她大步走进卧房当着丝丝的面从母亲的梳妆匣里取出一条珍珠项链揉成一团塞进怀里。
丝丝瞪大了眼慌慌张张道:“大少爷你……你……”
“丝丝你什么都没看见对吧?”
丝丝脸涨得通红压低声音道:“让老爷知道了会很生气的!”
羊摧顺手摸摸她的头道:“那就嘴紧一点别告诉他。”
“要是……要是夫人还在……”
“如果她还活着是不会介意我拿一两件首饰的。丝丝不要自寻烦恼下次我来的时候把脸转过去什么都不要看!”
羊摧扭头走出松风院内心涌起一阵阵悲凉如果他的生母还活在世上看到羊桑桂这样对她会怎么说怎么想?
她身子骨虚弱勉力生下羊摧后一直病恹恹缠绵病榻七八年没来得及看到儿子长大成人就先一步弃世而去。羊桑桂没有再娶松风院的一切摆设大到床柜桌椅小到花瓶香炉无不停留在夫人玉殒香消的那一天。
羊摧找到四房的羊捷偷偷摸摸把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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