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就知道是景叔干的,他可真会收拾房间……
俞团团盯着照片里的小男孩,那张绷着的小脸,一看就是面前这个大男人的缩小版,那个时候的他,就已经英挺俊朗,帅气迫人,只是那模样分明是很不情愿拍下这张照片,一脸紧绷就不说了,那双炯炯黑眸里更是透着执拗与倔强。
很明显,他不开心,很不开心……
七八岁的蔺傲,失去父母的悲伤已转化成入骨入心的愤怒与固执,将那么小小的人儿打磨成一块硬邦邦的石头,不惧风雨,也不愿再接受庇护与温暖,他的眼睛里,已没有了柔软,乌铁般厉烈灼亮。
俞团团垂眸看着,长睫忍不住地微颤,有些心疼又心酸。
不由自主便想起初见时那般的惊艳夺目,这烈日金光般明亮烈朗的男子,褪去了儿时的浓重阴霾,那般爽朗豪气,那一身无比耀眼的光芒,应该源自走出独庐面对崭新世界后的豁然开朗,源自寻到志同道合的生死兄弟之情,源自终于明白自我人生价值的自信与肯定。
他真的……不应该被囿于小小的独庐之中,不该囿于蔺家小小的家族事业圈里,他的世界,更广阔,更崇高,无边无界。
只是……
“一张破照片有什么好看的!还看得没完没了了……”
相框忽然被一只大手夺了过去,啪的一声倒扣在床铺上。
俞团团抬眸瞅着对面有些别扭的大男人,小脸上促狭地笑:“是不是觉得自己小时候看起来傻头傻脑的,所以不好意思啦?”
蔺傲一瞪眼睛:“谁小时候不是傻头傻脑的?你小时候模样肯定更傻,胆小如鼠的人看起来都傻透了!”
“你才傻透了!”小姑娘顿时恼了,大眼睛瞪回去,“你比我养的大傲还傻,好好的窝不住,天天想着越狱……”
俞团团忽然觉得,蔺傲跟大傲还真的很像,不由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你就像那只傻仓鼠,简直智商堪忧!”
蔺傲黑透了一张脸,拍开她的小手,反唇相讥:“一只老鼠都能把你魂儿都吓飞了,你这智商还不如老鼠呢。”
俞团团顺手抓起身旁的枕头就朝他砸过去:“你才智商低呢,而且情商更低,怪不得那么个大男人,到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一个。”
蔺傲一把抓住那只枕头,当然舍不得砸回去,却仍嘴硬:“胆小如鼠的女人,我一个都看不上!”
俞团团恼羞成怒,伸手就去抢他压在身旁的那个相框:“给我,快拿给我,看我给你画两撇鼠须上去……”
蔺傲压着相框不松,嗤之以鼻:“就算你能画两笔上去,那也是虎须!”
俞团团气笑了:“你还真是自信呐!”
“那当然!”
俞团团瞅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脸上的笑意不由越来越柔和,放下了手,不再跟他闹,认真地看着他。
“蔺傲,你这么有能力,还是回来帮帮爷爷吧。”
蔺傲脸色顿时沉下来:“多得是人帮他,用不着我操心。”
俞团团抿了抿小嘴:“可是爷爷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孙子。”
“我不是做生意的料,”蔺傲沉沉的浓眉下,炯炯黑眸不满地瞅着她,“莫非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个商人?”
俞团团看了看他,即使随意盘腿坐着,这人也是威风凛凛刚猛霸气的模样,哪有半点像是精于算计的商人。
她忍不住又想笑,让这样的男人去接手家族事业,确实有些勉为其难。
“好吧,”她点头,“你确实不像是从商之人,可是……”
她抿了抿小嘴,还是说道:“爷爷就只有你这么一个继承人,这份家业最终还是要落到你头上,你还是应该做好应有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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