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芯蕊从不叫自己“林樾”。
她和周远辉、和向秋、和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和剧组里其他人所有一样,叫他“一衡”。
这么多年以来,叫他“林樾”的只有他的家人和他的陈倾。
“芯蕊……”林樾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将内心的不解写在了脸上,眉头微皱。
“对不起。”李芯蕊捕捉到了林樾的反应,她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刮起风暴,就安静下来,重新变得晦暗不明。
她一向是个擅长把握情绪的演员,当年拍的时候还可以把那会儿没怎么摸着门道的林樾带入戏,在和她同龄的小花里面都可以算是可以用演技说话的那一梯队。
“对不起,一衡。”
她重新换回了日常的称呼。
林樾感到李芯蕊在收敛自己的感情,但不太成功,留下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虽然这种情绪很快随着那声“一衡”消失了。相比之下自己此刻的沉默反而太过明显。
“芯蕊,如果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误会……”林樾继续说,“那么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不,你没有做任何让人误会的事。”她嘴角牵起一个笑,看着林樾澄澈的没有杂质的眼睛,那个笑就变成了苦笑,“是我自己……”
“我喜欢的人,始终只有那一个。”林樾没有躲闪,“从小到大,不会改变。”
李芯蕊默然,低下了头,只几秒钟的时间。
“那个人可以给我光芒和荣耀,当然也可以随时让我万劫不复,”李芯蕊放下手里的杯子,站了起来,“所以……我对你的喜欢也会给你带来随时都会被引爆的负面影响。”
“既然如此,一衡,我不会再喜欢你了。”她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但今天,我不后悔把这件事告诉你,终于说出来,觉得轻松了很多。”
“芯蕊,你是个很值得被喜欢的女孩,很多人……”
李芯蕊笑了,摇摇头。
“我先走了,”她打断了他的话,将围巾围上,重新淹没在了阴影里。“再见了,一衡。”
李芯蕊走了一会儿之后,林樾喝完手里的红茶才出了的门。
前几天下了雪,影视基地的各处都被银白色覆盖住,许多地方为了拍戏并没有清扫落雪,那些白色的绒毯踩在脚底下咯吱咯吱响。
林樾抬起头,看着黑透了的天空,忽然有种难以名状的心情。
此刻,他发现自己很想念他的陈倾。
——
隔天,仝萌回律所的时候竟然在办公室里遇到了程景昊。
程景昊指指远处的一个独立办公室的门。
“你来找张成国?”仝萌问。
“已经和他谈完了。”程景昊点点头,示意她去外面连廊上说话。
两个人站在连廊上,仝萌掏出一支烟,递给程景昊,但他摇摇手,拒绝了。
仝萌自己将烟点燃,缭绕的烟雾缠在她的指间。
“你的小陈律师,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把这个案子解决得很好了。”她深吸了一口,“这是她天赋异禀的水平,还是一个欧皇的侥幸?”
“律师从来都不相信眼泪和侥幸,因为那是弱者才会有的思维。”程景昊想都没想,这句话就从嘴里冒了出来。
“哈哈,”仝萌笑出了声,“我们还真是一个师傅带出来的,这不是老d当年的名言吗?他不允许他手下有任何一个‘弱者’,所以我们从来就都没有侥幸心理,也从来不相信当事人的眼泪。”
“所以陈倾能拿到这个判决也不是全凭侥幸。”
“哦,你说到了重点,”仝萌玩味地看着程景昊,“所以,伟大的程律师,能告诉我你用了什么方法,或者用了什么交换条件,让张成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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