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很明白,这只是暂时的举措。
他不是愣头青,怎么不知道方继藩不是吃素的?
因而,双方都在等。
他已上了奏疏,入宫鸣冤,而这顺天府也定已修了急报去西山了。
现在,他等宫中的反应,且要看看陛下是否会纵容方继藩和太子如此的造次。
……
通政司匆匆的将快报送入了宫中,而后,萧敬快步至弘治皇帝身边。
弘治皇帝难得歇一歇,接过奏疏一看,懵了。
“查有实据吗?”
“陛下,没有。”
“哼!”弘治皇帝不禁微怒:“没有真凭实据,就敢让顺天府去侍郎府邸,他们这是准备要捅多大的篓子?朕爱护他们,不代表太子和继藩就可以胡作非为,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这是儿戏吗?”
“陛下……”萧敬道:“更严重的是,奏报送来之前,奴婢还收到了快报,许多大臣已经动身去焦府了,这事儿……奴婢斗胆以为,关键之处在于,它容易滋生百官的怨恨,莫说是齐国公,哪怕是陛下对大臣如此,也会令人寒心,何况是齐国公呢?奴婢所担心的是,一旦越来越多的大臣前往焦府,到时……事情会到难以收场的地步。”
弘治皇帝不由一愣,随即,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
弘治皇帝敏锐的感觉到,要出事。
他太清楚他的许多大臣了。
大臣们期待自己能有风骨,能够名垂青史,人人都想效法魏征,哪怕……这只是表面上……
正因如此,且不说焦芳的人缘如何,一旦焦家出现了这样的事,势必会有人怒发冲冠,拍案而起。
而自己的儿子性格冲动鲁莽,也就方继藩还好一些,可哪怕是好一些,也是有限得很,毕竟人还年轻,锐气未散,到时……一声令下……
后果不堪设想。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气,他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下旨,命顺天府撤出,有什么事,明日让他们入宫来说,今日谁敢闹事,朕就收拾谁!”
萧敬看了弘治皇帝一眼:“那么……奴婢亲自去……”
弘治皇帝明白萧敬的意思了。
依着太子的脾气,一般的人去传达旨意,是无法阻止太子和方继藩的。
这两个家伙凑在一起,胆子是格外的肥。
弘治皇帝的心情越加烦躁起来,不安的敲打着案牍,猛地道:“朕去。”
便是你萧敬亲自去,朕也不放心啊。
“听说……”他顿了顿才道:“焦芳近来身体偶有疾,朕当去看看。”
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弘治皇帝起身:“去布置。”
…………
弘治皇帝动身的很快。
他是真的服气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婿。
真是很操心啊。
何况,他本就是个事必躬亲的人,这样的大事,让他做甩手掌柜,只怕今夜是睡不踏实了。
他微服出宫,车驾到了焦家附近的时候,却已发现这里竟是人山人海……
弘治皇帝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心更是沉了下去。
京中好事者多,何况还是此等大事。
马车几乎越往前,便越是艰难,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人山人海,弘治皇帝靠在沙发上,压下心里的烦躁,心里开始思量着什么。
外头的百姓们,议论着什么,弘治皇帝并不知道。
可对他而言,因为这么一件突如其来的争端,令太子和方继藩置身于风口浪尖,并不是好事。
马车终于抵达了焦家门口。
弘治皇帝下车。
便见这里早有许多的臣工和顺天府上下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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