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最恨人狂。概因朕为帝尔等凭甚与朕狂?
皇帝看向面前的苏昭宁。
这名女子很单纯。
如果换了二十年前他根本不会听她说到此句。在说那句心不甘情不愿的“不敢”时他就会砍了她的脑袋。
但现在他不讨厌这样的率真之人。
看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需要自己猜的人这很好。
只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简单呢?
皇帝退后几步坐回座中:“你站起来说话。”
林贵妃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处只等皇帝随时喊人拖苏昭宁出去。
苏昭宁站起来答道:“谢陛下。”
皇帝逗她:“这会又谢朕了。你与朕说说有什么不能释怀的?”
“臣妇原以为得遇良人一世白头却不想良人先去两不相见。臣妇又以为幼子傍膝尚有盼头却不想虚空一场再成泡影。”苏昭宁抬头看向皇帝“陛下有所得就会有所失是否一无所得才不会终难释怀?”
上位者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苏昭宁不知道。但她知道但凡上位者、一定不喜欢失去掌控的感觉。
如何主动给予对方掌控力求助是一种方式。
曾经对白氏用过的办法苏昭宁再一次用了。她不知道胜算有几何但等待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皇帝望向面前的女子。
一张算不得天姿国色的脸却有一双干净纯粹的眼睛。那双眼眼睛里毫不遮掩她的无助、失望和惶恐。
十七岁。
这个年龄很好。
皇帝指向旁边的空座:“带着小世子坐下吧。你的无助朕会帮你。”
这句话让林贵妃的指甲掐入了自己的掌心。
她满是妒忌、憎恨地瞪向苏昭宁。
而这个眼神完全落入转头看过来的皇帝眼中。
“贵妃同朕再说一遍你为什么打小世子的事吧。”皇帝说道。
林贵妃忙收回视线转而楚楚可怜地看向皇帝:“陛下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面色冷峻地看向林贵妃。
明明窗外春风何须林贵妃却只觉得后背发凉。
她离开座位对皇帝行礼道:“妾有错。妾原想打定远侯夫人却因为小世子挡在面前力道未能及时收回故而伤到了小世子。”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林贵妃。
林贵妃感觉自己后背出了一层薄汗那汗水被凉风一吹更凉了。
“妾听闻城中第一酒楼乃定远侯府的产业。然妾亦听闻此楼乃四皇子之产业。”林贵妃暗握拳头抬头看向皇帝“妾觉得定远侯府小世子肖四皇子甚过肖定远侯爷。”
终于说出来了。林贵妃等待皇帝的反应。
苏昭宁亦是觉得终于说出来了。
原来今日种种皆因此处。她一直觉得醉仙楼那场讹诈不应这般简单。
如今真相揭露苏昭宁反而松了一口气。最可怕的敌人莫过于看不见的敌人。最可怕的计谋莫过于一无所知的计谋。
知己知彼方有生机。
二皇子府里邓先生正和二皇子在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殿下将醉仙楼的事情告知朝阳长公主后长公主如何言说?”因陈雨蕊的事邓先生根本不能出入朝阳长公主府。
二皇子对邓先生试探出四皇子和定远侯府仍有联系一事非常满意。
故以朝阳长公主的计划他和盘托出给邓先生听:“姑母认为如今尚不是除去老四的最好时机。与其打草惊蛇不如先掏一把银子。”
“姑母已经设计人进入醉仙楼里做事。今日苏昭宁入宫后姑母会让醉仙楼送吃食去宫里。而这个送吃食的人则会在觐见皇后之前被当着苏昭宁的面拦下。届时此人会告诉苏昭宁有人设计醉仙楼这盘吃食里有剧毒。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