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门缝还是窗隙里吹了一缕夜风进来案几前的烛火晃动了两下。
苏昭宁跪在蒲团上她的脚已经有些发麻了。可纵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偷懒站起来。
匍匐下身子苏昭宁只是暗暗地舒展了下手指然后掐了下大腿。
虽然不知道祖母面前的人什么时候会过来看她受罚的情况但是一举一动再不能出错苏昭宁是知道的。
她十岁就没了亲娘在苛刻的继母小黄氏手下过活。生母没有留下兄弟只留了个才出生的妹妹。如今十六岁的苏昭宁想要继续护着才六岁的苏颖颖好好长大就不能得罪她的祖母长安侯府的老夫人。
一股透心凉的寒风从背后袭来苏昭宁忙匍匐得更低扎扎实实地在地面上磕了个响头。
“哼!”
这个声音传来苏昭宁的心就陡然被提高到空中。
父亲来这做什么?
她抬起头果然见到她的父亲——长安侯爷的二弟苏敬正走到了香头案几面前。
苏敬正从怀里掏出块藏青色的帕子又拿起案几上的鎏金香炉子往帕子里倒灰。
苏昭宁的心猛然回落她知道她父亲是想要干什么了。
也是她方才鬼迷了心窍才会觉得父亲是担心自己没吃东西、又在祠堂跪了一天。
苏敬正把香炉里的灰倒在帕子里然后把帕子四方四正地包好。
“父亲。”苏昭宁知道她的话于苏敬正没有什么作用可父女天性还是让她开口劝了一句“这些方子是没用的。”
“滚!”苏敬正眉头一挑吼了苏昭宁一句。
才吼完又意识到自己是偷偷摸摸来做这事的。他压低了声音瞪着苏昭宁埋怨道:“休要多嘴!还不是你这该死的丫头片子惹的祸!让你母亲要受这罪!”
说到此处苏敬正火不打一处来他走到苏昭宁面前毫不犹豫地踹了她一脚。
见女儿被踢倒得趴下去苏敬正的心火才稍熄。
而歪倒的苏昭宁半句分辩的话也没有开口说。她垂下了眉眼将脸上那一抹忍不住的哀伤悄然收起。
她知道父亲这泼天的怒火是从何而来。
无非就是继母小黄氏又眼泪涟涟地说为了老爷您妾身即便吃香炉灰那也是甘之如饴的。
摸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苏昭宁甚至有些苦中作乐地自嘲她是不是也可以吃点香炉灰总比早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进来得好。
但她又不是小黄氏又不急着要生儿子。
苏敬正不知道苏昭宁在想些什么他也从来不屑关注这些没用的丫头片子在想什么。又哼了一声后苏敬正就走出了祠堂。
祠堂里面又只剩下了苏昭宁一个人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腰背重新跪得笔直视线也直直地望向案几上的牌位。
她不知道她的祷告母亲和苏家的祖宗听到没有。
大抵祖宗们是听不到的。如果苏家祖宗有灵也不至于让长安侯府落到现在这般不济的地步。
本就是承袭下来的爵位家中子嗣还不兴旺。如今四房之中除了长房的侯爷膝下有个嫡子其余三房清一色全生的是姑娘。
她父亲想生儿子想得都快发疯了。
可苏昭宁觉得如果祖先庇佑苏家再降麟儿那也不要落在她们这房才好。
继母小黄氏本就毫无慈心父亲也是有后来的娘就有后来的爹。若小黄氏真生了个儿子她和妹妹苏颖颖就更要没有活路了。
到时候连祖母都不会再看她们一眼了。
今日给小黄氏请安的时候她的茶碗明明是捧得牢牢的。可身后一股推力让她的茶碗脱手而出茶水尽数泼到了墙上那幅观音像上。
一幅画本也不至于这般受罚偏那是送子观音像。
小黄氏当场就晕了过去。
关嬷嬷请了侯夫人过来。
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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