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盛夏。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财富盛宴。
长安城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变得有些拥挤了。
来自蜀郡的、关中的、代北的、燕赵的、齐鲁的、吴楚的操着不同口音的年轻人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涌来。
而且继去年第一次出现了藩国的士子后。
今年来自内藩和外藩的士子呈现了一个爆炸式的增长。
从六月初一到六月初三在大鸿胪衙门登记注册的外藩、内藩士子就超过了千人。
南越、闽越、真番、韩国、扶余甚至还有打着这些国家旗号来到长安参考的各路人马。
譬如鲜卑大人丘可具此刻就在几位大鸿胪官员的陪同下来到了大鸿胪衙门的‘外藩士子报名处’准备登记注册成为一位光荣的考举士子。
在丘可具前面和后面的人都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这个明明肤色较白须发金黄眼窝深陷但穿着冠带长袍束发正冠的男人。
“足下何来?”有人小声问道。
“伏羲氏之后鲜卑人丘可具!”说这话的时候丘可具的头是高高昂起来的。
那濊人不是吹牛逼说自己的青阳氏之后吗?
哥可是青阳氏的祖宗少昊氏的祖宗伏羲太昊氏的后代!
左传上记载的明明白白:宋大辰之虚也;陈太皋之虚也;郑祝融之虚也
太皋者太昊也太昊伏羲氏之号!
而少昊氏师太昊之道。
这同样是左传中记载的很清楚的事情。
在无形之中丘可具感觉自己的地位较之其他人高了一不止一截。
“您来参加考举……”那人又问道:“敢问足下师承何门?”
“吾为君子儒也!”丘可具骄傲的挺起胸膛金黄色的头发在冠带的束缚其实极短这是因为鲜卑人俗喜髡头的缘故这是丘可具从安东启程后就一直担忧和自卑的事情所以他的头冠做的极为宽大以此来掩盖自己的短发尤其是额上曾经髡头的印记。
当然这并不妨碍这位鲜卑大人的中二气息发作。
他扫视了一下自己身周的那些来自其他地区的同行们不屑的昂然道:“汝等皆小人儒也!”
顿时就引发了整个官署一片哗然。
事实上现在百分九十以上的内藩和外藩的士子都是来自儒家。
毕竟现在唯有的儒家的学者方有那么博爱来者不拒有教无类。
无分华夷只要愿意学人家就愿意收。
甚至在过去数十年正是儒家各个派系的学者远赴崇山峻岭趋走三越西南甚至深入草原将他们的思想和文化传播到他们所能到达的世界。
而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也唯有儒家有这样的条件可以将自己的思想和学问传播到那些连文字也没有的蛮夷之中去。
毕竟你要是对一个连文字和制度都没有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的夷狄贵族说什么‘尽地力之教’‘不别亲疏不辩贵贱一断于法’人家不把你赶跑才怪。
而黄老派的学问别说是夷狄了。
就是中国的士大夫们也未必能有几个吃透的。
实际上儒家现在能兴盛至斯。
其实并非是因为它真的比其他学派强。
而是它的学问和思想更容易被人接受和理解。
这或许有些可笑但事实就是如此。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儒家的派系才会如此之多。
人一多当然就会分派系有分歧。
即使是这些来自五湖四海处于现在的汉家王朝实际控制之外或者之内游走的内藩和外藩的士子里。
派系也是多如牛毛。
长安城不就有个笑话吗?
讲的是某岁考举一位落榜的士子在渭河旁边哭泣因为屡试不中他欲要跳河轻生。
但就在那时一个身穿儒袍的士子拦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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