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君迁子的气息在这里。
崔逸仙面无表情地张开手掌腰侧长剑脱鞘飞出分化为百道剑光笼罩住隧道的每一处角落。
奚阳羽也赶至此处与崔逸仙并肩站立。他的嘴角肌肉带动八字胡轻轻颤动视线牢牢锁定着站在隧道尽头的那道人影。
“君迁子好久不见。”
奚阳羽从牙缝中吐出了冷若寒冰的词句隐藏在宽大袍袖中的左臂难以抑制地传来阵阵刺痛。
“好久不见。”
隧道尽头的男子缓缓转过身在封锁了四周的剑光的照耀下露出一张儒雅温和的中年男子面庞。
“是你自愿跟我们走还是我们押着你走。”
崔逸仙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拿出一件件学宫异化物语气中带有不可抗拒的压迫力。
“我更倾向于我自己走出去。”
名为君迁子的男子微微一笑“大家都是同窗旧识难道不应该先叙叙旧么。”
“还是去东君楼地下的鬼牢叙旧吧。”
奚阳羽用意志压制着刺痛难耐的左臂一向尽可能维持仙风道骨姿态的面庞因为强烈仇恨与疼痛而变得扭曲起来。
“阳羽兄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活在自己认识的世界里只会想别人想让你想的事情。”
君迁子摇头叹息“还记得我们理学课上学到的东西么?没有什么事情无可置疑没有什么真理颠簸不破。
你们把我视为学宫与虞国的叛徒却从没想过更深层的东西。
比如我为什么要叛逃比如我为什么能逃过山长的追索比如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比如胜业坊那个被你蛊惑的槐睿?”
崔逸仙冷然问道。
“呵。”
君迁子莞尔一笑“那只是个实验而已。我真正想要的是像这样。”
他轻抬起手臂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哗——
烈火在指尖爆裂燃烧迅速席卷君迁子的袖口露出了隐藏在衣袖下的、由无数张符纸构成的身躯空壳。
“把这个肮脏腐朽的旧世界烧成灰。”
烈焰吞噬了君迁子的符纸傀儡只剩下平静回音在隧道中激荡。
崔逸仙的瞳孔剧烈收缩下一瞬整座山体震颤起来。
轰轰轰轰轰!
同一瞬间岩层中发生了成百上千次剧烈爆炸令整座山体无可挽回地崩毁坍塌。
碎石爆裂迸发狂风裹挟沙尘朝四面八方扩散
天崩地裂般的异变甚至令荒山中的顽强生灵们都下意识地四散奔逃。
轰——
山体顶端的岩层自下而上裂开一条缝隙
两位学宫司业在山崩的最后一瞬间从裂缝中飞出。
奚阳羽脸色难堪地俯瞰着下方缓缓崩解的山峰
崔逸仙则深吸了一口气掸去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眯着眼睛朝远方眺望。
————
“祝好运。”
虞国剑南道曲州城的街头食摊一个儒雅温和的中年男子朝西南方向举了举酒杯致敬两位同窗旧识再将酒水一饮而尽于桌上拍下五枚铜钱起身而去。
他行走在曲州城街头观察着熟悉的虞国景象。
二楼的妇女将自己顽劣贪玩的孩子按在膝盖上打他屁股;
街边凉棚下的说书先生喝了一大口茶水慢慢悠悠不急不缓地用剑南道口音讲着前代学宫行巡的传奇经历;
穿着丝绸的钱庄掌柜弄着算盘叹息今年行情不如往年百姓都不爱存钱
屋外躺在地上晒太阳的乞丐抓挠身上来回蹦跶的跳蚤
他们过着自己波澜不惊的生活永远不会想到此时此刻有位镇抚司悬赏榜第一的叛逃烛霄境修士从自己身边经过。
凡人和顶尖修士的差距是如此之大近似两个世界他们确实无需担忧就像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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