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不妥,深知空穴来风,非是无因。当即星夜兼程,回家报信。离开应天府时是八月中,赶回荆州已是九月初。”
“全家决定连夜收拾行李,翌日即行,乘船走水路避往川蜀,只留老大一人看屋留守,处理善后,打听消息。风头过后再入蜀相聚。”
“第二天一大早,老大就出去雇车备马。刚一出门,便感觉不对,门口多了许多奇怪的陌生人。老大心知不妙,却仍然不动声色的雇来车马,停在门口,自己进院报信。我提议由我和老大从前门出去乘车吸引对方注意力,少爷夫人带孩子由地道潜入対院俟机逃走。少公子却另有看法,认为对方是冲着吴王后人而来,如果见不着正主一定不会罢休,到后来白白牺牲了二人性命,其他人一样不能幸免。不如由公子夫人从前门出去吸引敌人,如能力战逃脱最好,则留下记号,约定会合地点;如战败逃脱不能,则服毒自尽,死无对证,敌人或因不知道孩子的存在而能躲过追杀。因我不常在家,别人未必知道我的存在,由我带孩子由地道逃出机会最大。我知道前面出去之人有死无生,我怎能贪生独活但公子跪求与我,时间又是刻不容缓,我只能咬牙应允。临行前,你母亲搂着你亲了又亲,强忍泪水骗你说让我带你躲迷藏,不能出声,晚上再见。唉她看你那依依不舍的眼神至今想起来仍让我心头滴血,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生离死别”
“因是锦衣卫秘查此事,并未封闭城门,我带着你顺利出城。出城后,我立即于多处以约定手法留下记号,指示会和地点。我带着你在那足足等了三日三夜也没等来你父母和老大。我只能带着你逃亡,一路上从路人口中听来消息,你父母被困后当众表明身份,承认自己乃吴王后人,随即双双服毒自尽;老大力斩数人后,眼见主人已死,自刎当场。”
“一路上你不停的哭喊着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怎么劝也没用,哭累了睡,睡醒了继续哭着要妈妈,当时我真希望老天爷让我去死一万次来换取你母亲此刻在你身边,哪怕一次。”
“你伤心过度,加之一路颠簸,你竟发起烧来,我想尽办法,寻医看病,均不见效,后来越来越重,你竟抽搐而
后昏迷不醒。你若不保,我将有何面目于地下见你父母及老大我不停的跪地祈求上苍垂怜开恩。天可怜见,那白跑僧竟然出现,施功救你。又留下一套行功打坐的心法,着我传授于你,日日练习,方才离去。你醒后,竟似换了个人,过去的一切竟然全都忘记,之后我们以父子的身份辗转定居此处,相依为命,十年了”
说着说着,沈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星儿大惊失色,连让阿爹休息,沈恒指了指床下,让星儿取出一个包裹来,惨笑到:“星儿,阿爹把我的遭遇和你的身世都讲给你听,我曾经希望永远对你保密,我爷俩就此平平安安在这远离人世之地度过一生。但这一天还是来临,我不能保护你了,我要走了白衣僧说你是至情至性之人,千万不能用情太深或者伤心过度,否则便有性命之忧,传授你的那套功法能克制此病,每日勤练,不可断绝。”
沈追星紧紧握住阿爹的手,小脸煞白,强忍泪水道:“爹,我记住了”
沈恒猛吸两口气,这才接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当今乃朱元璋的天下,隐于市隐于野看来都不能保全,隐于朝堂之中,看来也不大可能,为今之计你只有顺长江东下,远离中土,飘洋过海当能保命。闻说东海之上有仙岛,应该有你安身立命之所。”
“追星我儿,我走之后你不要难过,宝珠和我爹妈走的时候,我就该走了;平江城破之时,我该走的;你父母自尽之时我也该一起走的。我多活在这世这些年,还能有你陪伴,我知足了只是苦了你了你孤苦伶仃一个人”说道这儿,沈恒的出气多,吸气越来越少,眼神渐渐暗淡,嘴里低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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