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曾经在千隐山的那些无知岁月便被记忆里的苍山烈火燃烧殆尽了。
他顿了顿,回道:“魔尊,你我不是一样,你又是怎么和莫鸢交上朋友的呢?”
殊言本以为面前的不过是个魂魄受损心智不全的痴儿,稍稍卸下防备的殊言被这一反问问的心中一怔。
没错,魔界同样与聿怀有着深仇大恨,他便是火焚苍山一战的另一受害者。
所以他心知肚明,与莫鸢交朋友这样的话说出去谁都不会信,他的目的人尽皆知。但若他说,自己从未想过为父报仇恐怕也没有人会信。
殊言笑了笑,像是自嘲。既然没有人信,自己又何必多费口舌解释。所以这些想法,他从未与人说过。
殊言忽然来了兴致,他摆摆手,宓倾儿识趣的离开了。
荀秣并没有在等着殊言怎样一个斟词酌句的完美答案,这个问题问了殊言,也问了他自己。
他和莫鸢还算是朋友吗?上一辈恩恩怨怨纠葛下来的仇恨,就这么落在了他的身上,在和他数百年知交的挚友面前划开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若真要荀秣选,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伴了数百年的莫鸢,而不是为自己从未见过的父母,从不曾相伴的族人复仇。
那些已经逝去的缥缈的,在他心里比不上当下能抓住的最珍贵的东西。
荀秣愣神,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可是用现在换曾经真的值吗?
“荀秣公子?”荀秣回了神,微低头道:“你叫我荀秣就好。”
“好,现下无人你可以直接唤我殊言,我从不曾拘泥什么礼数,你随意就好。”殊言顿了顿,看向荀秣的眼睛:“我若说自己从不想复仇,你可信?”
荀秣愣住了,这句话自己对卫苏说过,这时想起卫苏的答复,荀秣都觉得落在他半边脸上的巴掌让他都没了知觉。
荀秣没说话,抿着嘴一言不发。
殊言笑了笑:“此番前来魔界,不是你的想法吧,莫鸢既是你不顾局势回来询问的朋友,你是要为了复仇与她决裂吗?”
荀秣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用现在换曾经,不值。
但他忍住了,卫苏厉声呵斥他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是苍山妖族遗孤,苍山妖族复兴的希望,他不仅是一个妖,还背负着族群的责任,哪怕千钧重也是他推卸不掉的。
纵然千万般不愿,但他没得选。他有非此不可的理由。
“殊言既然你有选择的余地,可以放下过去,那我信你视莫鸢为朋友。”荀秣声音平静,好像又变回了之前那个端庄有礼的苍山妖王。
荀秣起身一拜道:“但,还请全力助我妖族复仇。在下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告辞了。”
殊言神情淡漠,起身送客。他本以为荀秣是个脱离世俗,亦能放下仇恨的明白人,却也拘泥于此。
殊言断然不会为了过去那些事,葬送了现在的一切——那些他想要好好守护的感情,他想好好守护的人。
荀秣才刚刚离开,宓倾儿便带着祁堇衾在外敲了敲门。殊言正了正神色,“进来吧。”
“为什么不让我去啊?”莫鸢跟夙湮兮两个人待在客房里,百无聊赖的戳着窗口的一盆文竹。
“哎我说你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听墙角呢?”夙湮兮毫不留情的怼莫鸢。
“你们要是都不瞒着我,我至于去偷听吗?”莫鸢忿忿道。
忽然记起夙湮兮打晕自己的事,忙问道:“好你个夙湮兮,之前为什么打晕我?”
“那是小爷我机智!不然你以为现在还能到处瞎蹦跶?”夙湮兮把莫鸢面前的文竹搬开,一本正经道:“我可有正事跟你说。”
莫鸢冷哼一声:“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能有什么正事?不如先告诉我那时来访的是何人?”
夙湮兮神色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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