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尉迟瑾沉默地出了苏锦烟的宅院,然后从侍卫手上接过马鞭翻身跃上马,“策”一声奔驰离去。
“世子爷,”耿青在后头喊:“您要去哪”
尉迟瑾没说话,耿青无奈,只好夺过他人的马,也跟了上去。
尉迟瑾一路纵马出了荷州城,他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跑马散心。这一次,他跑了许久,直到身上的衣衫被汗水透湿,直到太阳落下山岗,他才停下来。
他躺在一棵老树下,大口大口地喘气。
胸口也闷闷得疼。
耿青追上来,就听见他问:“你说,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耿青诧异:“世子爷问属下”
尉迟瑾偏头睨了他一眼:“难道在问鬼吗”
“爷,属下属下也不知道啊。”耿青赶紧解释:“属下也没个媳妇,连喜欢的姑娘都没有,实在不得而知。”
“我以前是不是对她很不好”尉迟瑾又问。
耿青迟疑了下,很快又点头。
“真的”尉迟瑾不大确定地:“哪里不好”
“就属下该如何说呢”
“直说。”
“是。”耿青道:“世子夫人刚嫁来国公府的时候,大房和三房夫人都欺负世子夫人。就拿敬茶的时候来说吧,彼时属下在门外头看得真切,那阵仗实在吓人,幸亏夫人她聪明,四两拨千斤地躲过去了。但是,爷您当时愣是没为她说一句话。”
“她们女人之间的事,我一个大男人凑什么劲”
“世子爷,”耿青说:“您可是世子,您表一个态,至少那些人会收敛些。”
闻言,尉迟瑾沉默了,心想,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当时她就没给他准备礼物
彼时他心里有气,还故意去了书房不理她,如今想来,好像确实是自己不对。
“还有吗”
“还挺多的,”耿青小心翼翼看着他脸色说道:“比如您经常给夫人甩脸子,锦逸院的下人们都在猜测夫人不得您欢心,说您瞧不起她商户女的身份。”
尉迟瑾皱眉:“我哪有瞧”
话说到一半他就顿住,最初,他确实是瞧不起的,以至于去迎亲时都十分敷衍。
“还有就是”
“行了别说了。”尉迟瑾摆手,越听下去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就越是难过。
原来,他以前是这样对她的,想必她那时心里很不好受吧
还记得有一次他带她出门去见友人,她打扮得极其艳丽好看,与平日里的低调朴素装扮迥然不同。彼时他问为何,她说,在府中不能与长辈们争辉,而出门她却是他的脸面,自然要打扮好看些。
彼时他听了觉得她颇是聪慧妥帖,可这会儿再想起来,却觉得她话里透着远嫁他人府上的无奈和小心翼翼。
她也才不过十七年华的女子,远嫁上京无亲无故,却不得丈夫喜欢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他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现在想起来就很后悔
尉迟瑾失神地望向天空,一排大雁成人字形从天际掠过,而后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天边。
他盯着消失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起身吩咐道:“回去。”
次日,苏锦烟换了身男子装扮,带着霜凌和巧月出了门。
荷州也是产茶大州,仅荷州府城内的茶楼铺子就约莫几十家。苏锦烟想了解了解这边的茶叶市场,便带着人游走几家打探情况。
荷州产茶种类繁多,最负盛名的要数猴魁,叶片魁梧硕长,卖相虽不好看,但内质极其丰富。口感鲜爽顺滑,还有股淡淡的竹香,尤其用高白瓷冲泡时,长长的叶片浸在水中,更显翠绿好看。
品尝了几家铺子的茶叶,皆是这款茶卖得最好。如此,越发坚定了苏锦烟买茶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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