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
都城隍语调轻缓:
“孤也不确定,或许,是你祖上之因罢。”
“祖上”李鱼突然想笑,“我身为天外来客,祖辈俱在异域,有什么因缘会找到他们头上再者,殿下亦获太平道传承,为何不见因果加身莫非是用了什么法子,将其寄于我身难怪殿下待李某如此之厚”
他越说心中越是愤怒,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笃定感漫上心头,让他对自己猜测确定无误,将都城隍视为幕后黑手。
“殿下传我巫觋服气之法,教我窃取安博里权柄之术,俱都与太平道传承分不开关系。想来这就是殿下摆脱自身因果的途径,做减求空灭度解脱”
“大
胆,敢对殿下不敬”
见李鱼语气咄咄逼人,虽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但田浩与那名银甲武将连忙断喝一声,上前阻拦,面有忿色。
主辱臣死,哪怕是得了李鱼之助他们才能从封印沉睡中苏醒,甚至对方还展露出了另一股与城隍神力截然不同的神力,如海波轻泛,但那也不是李鱼能冒犯一位神道王公的理由
“够了”
正当神殿中气氛凝重,银甲武将掌中剑气弥漫时,都城隍突然出言,打破了僵局。
“此乃孤与李鱼之事,与尔等无关。”
辅德王看向田浩等人。
“你们先下去罢,记得带越苏氏熟悉情况。”
“殿下”
田浩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都城隍一袖拂出门外,神殿之中狂风大作,停歇后便再无城隍署司众人身影。
赶走了无关人士,都城隍看向沉默不语的李鱼,面无表情,喜怒不显,只是发问道:
“你如何会做如此之想”
李鱼撇了撇嘴,语带讥讽:
“我与殿下非亲非故,殿下却待我如此之厚,这可不是什么修缮城隍庙就能一笔带过的。
“思来想去,除了殿下对我有所求外,李某可是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都城隍先是默然,而后道:
“为何不是孤自觉对你有所亏欠呢”
“亏欠什么亏欠”
“先人本承天心而行,小小失之,不自知,用日积久,相聚为多,今后生人反无辜蒙其过谪,连传被其灾,此乃天道承负之论。”
都城隍低声道。
“你不妨用此观点来看待你与孤之事,或许能得出另一个结论。”
“另一个结论,还能有什么结论,”李鱼正想反驳,忽然一愣,都城隍先前所言浮现在脑海里。
或许,是你祖上之因罢
“你,究竟是谁”
李鱼突然抬头盯着都城隍,眼中充满怀疑。
“或许你该问问,你自己是谁。”
都城隍深深地看了李鱼一眼,意味莫名。
“你如今灵魄有损,不适听道,暂且下去歇息罢。
“等你过段时间恢复过来,孤再将大道九度剩余四者并世之修行大略告知与你,其后你便可自去了。”
都城隍挥了挥手,李鱼周身传来下坠之感,再一回神,便重新出现在城隍庙正殿当中,眼前青烟袅袅,氤氲在大殿当中,为彩漆斑驳的都城隍塑像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李鱼抬头看去,只觉本就面容模糊的神像愈发难以分辨,如完形奔溃般一股陌生感突然袭来,让他如坠云雾之间,不着实地。
“我究竟是谁都城隍,祂又是谁”
轻微的呢喃声回荡在大殿中,透出淡淡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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