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暖睁开眼,她挪到车门旁边,依旧靠着车壁。
“那个妇人家虽然穷苦,但她的衣着很干净整洁,即便着急孩子的病情,发髻一丝不苟,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三郎蹙眉,“嗯,我也看到了。”
可这能说明什么呢。
现在谁不是这样。
“说明他们是一户认真生活的人家。”云归暖道。
三郎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其中有这样的关联,他竖起耳朵,静静听云归暖说下去。
云归暖垂下眼眸,“再穷苦的人家,也是挺直腰杆生活,脸上有光,若不是迫不得已,那妇人不会抱着不省人事的孩子去求医馆,我帮她可以是顺道的事,但也得记着,人是有脸面的。”
接受别人的帮助,不代表丢了脸面。
在困难时寻求帮助不可耻。
“有两个字得记着,尊严。”云归暖声音淡然,揉乱在风里,随着冷空气飘散,“若非走投无路,谁会拉下自己的脸面呢,幸好那孩子不是大病。”
云归暖思绪飘散,她刚来这里的时候,被马车撞了摔倒在街上,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围着她议论的人多不胜数,但没人管她,最后还是路过的萧怀羽让长天拉了她一把。
还有她面临窘迫急需换钱的时候,是萧怀羽用两千两换了她的簪子,当时她困于眼前,只以为是萧怀羽图新鲜才跟她交换,这次事之后细细一想,八成是他用维护她尊严的方式默默帮她一把。
后来她多次遭遇危机,但都能在不同之人的帮助下全身而退,怕也是萧怀羽在暗中斡旋,用最合适的方法帮她c护她。
云归暖叹息一声,她何德何能让萧怀羽如此费心,她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侯府小孤女罢了。
萧怀羽人怎么那么好,她欠他的人情,数不清也换不清了。
“姐姐怎么突然叹气。”三郎问道。
云归暖回神,发觉马车已经停下来,她撩开车帘,她们回到荣安侯府。
她下了马车,三郎在她面前站得笔直,“你怎么了?”
三郎突然一本正经的模样,挺喜感的。
“我学会了。”三郎很是认真,“姐姐让他们以做工的方式抵偿欠债,也是维护了他们的尊严,不让他们觉得低人一等,他们并非无能之人。”
对待普通人如此,对待贵族大臣亦如此。
云归暖揉了揉三郎的脑袋,“孺子可教。”
两人回府休息,次日早晨,云归暖没去无辣不欢,去了城西南的曾氏医馆。
曾大夫记性很好,见到云归暖,一眼认出她来,“姑娘昨天来过,今日又来,可是哪里不适?”
早上来医馆看诊的人不多,云归暖坐下来,“我来问问昨天那小孩的情况,只用吃几服药便能痊愈吧,小孩送来得及不及时,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曾大夫望着她,“放心,那小孩并无大碍,若是昨天好好休息的话,到今天估计就没事了,也用不着吃多少药,多花姑娘的钱。”
云归暖微微颔首,“平时的话,昨天那种情况多吗?”
穷苦人家得了急症没钱治,来医馆门前乞求流泪的。
曾大夫摸了一把胡须,沧桑的双眸中满是阅尽千帆的透彻,“一个月总会来这么几出,但哪又如何呢,老夫这里是医馆,不是善堂,帮了一个就会有第二个,闹一闹就能得到救治,都不花钱,以后就没人花钱了。”
医馆里的大夫c学徒c伙计,都是要吃饭的,医馆养着一大帮子人,若都不收钱,医馆里的人又该怎么办。
云归暖取出一沓银票摆在桌面上,数量不多,也就五百两。
曾大夫怔了怔,笑道,“姑娘想做大善人,为穷苦百姓出钱治病?那老夫得泼你凉水了,城南百姓万,穷苦人家占一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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