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
昨夜书房,他握着桃木牌沉沉睡去,又进入了那一重梦境。
鬼使神差的,他回到了大婚那一夜。
他亲眼看着爹娘死在乱箭之下,他再也无法抑制对沈姜的仇恨,发疯似的想掐死沈姜
等他醒来时,看见的却是自己掐着姐姐脖颈的画面。
四面八方都是惊恐的婢女。
而姐姐惊慌失措泪流满面,用那双软弱无力的小手拼命拍打着他,最后她就连挣扎也逐渐弱了下去,已是被掐得说不出话来。
他后背起了一层冷汗,慢慢松开手,跌倒在地无言以对。
如今姐姐回了南府,偌大
的镇国公府只剩他一人。
他闭上眼,浑身无法抑制地轻颤。
正在此时,老管家蹒跚而来,恭声道:“国公爷,马夫回来禀报,已经把夫人平安送回南府。您昨夜究竟怎么了,怎么就”
他侍奉了三代镇国公,也是亲眼看着宁晚舟长大的,几乎把他当成了亲孙子疼爱。
宁晚舟揉了揉眉心。
他吩咐道:“准备马车,我去南府看夫人。”
老管家恭敬称是,连忙去准备了。
宁晚舟握着桃木牌,独自来到大厨房。
他遣散了几位厨娘,坐到灶洞前的小墩子上,迟疑片刻,把桃木牌扔进了灶洞。
火焰一拥而上,很快吞噬了那枚桃木牌。
铁锅里煮着冷水。
宁晚舟安静地坐在灶洞前,眼睛猩红。
不知过了多久,满锅的水开始沸腾,灶洞里的火焰也逐渐熄灭。
宁晚舟慢慢抬起眼帘。
烧尽的柴火散发着暗红火光,扑面的灰烬透着滚烫的气息。
那枚桃木符静静地躺在灰烬深处,仍旧古朴精致,仍旧完好到醒目,如蛊惑般吸引着他重新拿回来。
他骤然捏紧双拳,狭眸更加赤红。
南府,松鹤院寝屋。
南宝衣和南宝珠站在屋外,安静地看着屋里。
祖母坐在西窗下,正认真地数一匣银票。
南广陪在她身边,端着米饭和汤匙,小心翼翼地喂她吃饭:“娘啊,您先吃一口饭再数钱好不好”
老夫人笑眯眯的,把数好的银票放进红封:“快要过年了,给娇娇儿和珠丫头准备了压岁钱小姑娘家家的,就该娇养着,多买点首饰绫罗”
南广“嘁”了一声:“您只在乎孙女儿,都不在乎儿子。”
老夫人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你是个什么东西,成日去外室那里逍遥快活,家都不要了,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些”
南广眼眶红红。
他早已不养外室了。
他抬袖擦了擦眼泪,耐着心喂老人家吃饭:“知道了知道了,以后都不去柳小梦那里了。娘你快吃饭,菜都要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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