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大夫断定,这辈子都不能怀上子嗣,所以她比谁都欢喜小阿丑的到来。
可是如今
萧弈把赢来的珍珠手钏戴在她腕上。
他绞尽脑汁地说着安慰的话:“现在不是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小阿丑一定不会有事的。退一万步,纵然小阿丑找不回来了,你我都还年轻”
“啪”
南宝衣转身推开他,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她哽咽:“这种话谁都可以说,唯独你我不能”
萧弈沉默。
南宝衣擦去泪水:“我一点儿也不想出来玩乐,也根本不想过什么七夕佳节小阿丑没有了,你却只顾着处理国事是了,你如今也算千古一帝,手握权势多么快活,你哪里还记得小阿丑”
萧弈站在花灯的阴影里,始终静默不语。
南宝衣骂完他,心里又生出浓浓的悔意。
她知道,二哥哥绝不是贪图权势的薄情人。
他也爱着小阿丑,他的爱甚至并不比她少。
只是,只是他顾忌着她的心情,才不肯在她面前流露出伤心的一面。
可那些伤人的话犹如难收的覆水,那一巴掌更是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脸上,她纵然后悔也是无用的。
她崩溃转身,难过地往尉迟府走。
刚走出几步,没留心扭到了脚。
萧弈及时扶住她的腰,抿着薄唇,安静地将她背了起来。
男人的后背宽阔结实。
一步步穿过熙攘的人群,步履安稳而扎实。
南宝衣挽住他的脖颈,终于哭得溃不成声。
她哭累了,小脸轻轻贴上他的后背,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袍。
她哽咽:“二哥哥对不起”
萧弈没有说话。
南宝衣更加难过,正以为他怨怪她时,他在满城烟火中似是叹息了一声,轻轻道:“两辈子都栽在你身上了,恨不得把命都给你,又怎会怪你”
南宝衣咬着唇儿,又羞臊又难过。
她更爱这男人,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颊,双手更紧地挽住他的脖颈,唯恐下一刻就会失去。
半个月后。
萧弈彻底接手了江南,也已选派心腹官员和军队,掌控重要城镇,并重新打通南北的所有驿道和商路。
军队仍旧没有放弃搜查小公主和沈议潮的下落,只是始终没能找到任何线索。
南宝衣常常坐在廊下发呆,怀里总抱着她亲手为小阿丑绣的那双虎头鞋,虽然虎头绣得扭曲丑陋,她却还是盼望着有朝一日,能为小阿丑穿上。
“娇娇”
呼喝声突然响起。
南宝珠风风火火地穿过游廊:“沈太宰和沈将军疯了,竟然为沈议潮立了衣冠冢我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我直觉沈议潮还活着,他们偏是不信两父子花重金买了风水宝地,今儿给沈议潮出殡了,还请了一支哭坟的队伍,跪在坟头前哭得十分悲切,瞧着真是好笑死了”
南宝衣怔怔的。
沈太宰他们
已经放弃了吗
她抿了下小嘴儿,却见小堂姐眉飞色舞,半点儿悲伤也没有。
她蹙眉:“小堂姐”
“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何不难过。”南宝珠脆声打断她,“我也不知怎的,我就是觉得他们一定还活着从小到大,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我说小公主还活着,她就一定还活着”
她如此乐观。
南宝衣被她的情绪感染,又想着这些年来,小堂姐确实直觉精准,便也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些。
南宝珠把她拉起来左右打量,骂道:“瞧你脏的,也不好好梳洗打扮,成了什么鬼样子江南那群老不死的世家长老,正商量着要给新帝献上江南的美人呢。你整日自怨自艾,当心连新帝也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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