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尚未落地。
羽箭携裹着寒芒,呼啸着穿透空气,笔直没入楚怀美的心脏
楚怀美睚眦欲裂
他死死盯着楚怀修,至死不敢置信,楚怀修竟然真敢动手杀他
喉咙里涌出铁锈腥味的热意。
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滚落,他仇恨地朝楚怀修膝行几步,伸出的手似要掐断他的脖颈,却终于轰然倒地
南宝衣小脸苍白。
云袖悄悄揽住她,竭尽所能地给她送去些许温暖。
楚怀修淡淡道:“还有谁,对朕的皇后有异议”
满殿的皇亲国戚,都忍不住了。
靖王爷率先站起身,指责道:“皇上,成王殿下可是你的亲兄弟”
楚怀修掂量着弓箭,笑容温和:“从前当皇子时,他总想着如何弄死朕,这种人,也敢说是朕的兄弟对了,朕记得皇叔从前是姜家派系的官员,怪不得你要帮着成王,指责朕呢。”
靖王爷面皮抖动。
“旧事如过眼云烟,何必再提”他仗着皇叔辈分,岔开话题,“立后之事,兹事体大,天底下,断没有立一个死人当皇后的说法”
南宝衣暗道不好。
果然,楚怀修握着弓箭的手悄然收紧,沉声道:“彤姐姐犹如神仙美眷,在皇叔眼里,竟然只是个死人”
“不是死人,又是什么我等皆是皇亲贵胄,没有向死人画卷行叩拜礼的道理。皇上,你今日最好放我等出宫,否则”
靖王爷虎着脸,话还没说完,楚怀修已经拈弓搭箭。
箭如急雨
“王爷”
靖王妃猛然尖叫
靖王怔怔低下头,望向没入胸口的羽箭。
他踉跄退后,倒在了靖王妃的怀里。
他张开嘴,指着楚怀修,似乎想说什么,殷红的血液却争先恐后从口腔涌出,翻江倒海般浸湿了他的下巴和衣襟。
他慢慢垂下手。
终是死不瞑目。
靖王妃泪流满面,不停呼唤着他的名字,可是男人的身躯仍旧逐渐冰冷,就连血液也开始凝固。
她跪坐在地,发出撕心裂肺地恸哭。
“王妃”
南宝衣想扶起靖王妃,却被一把推开。
靖王妃哭罢,突然颤巍巍地站起身。
她拔出禁卫军腰间佩剑,架在了脖颈间。
泪水苦涩。
她望向南宝衣,笑容苍白:“当年王爷出使大雍,我一眼,就喜欢上了他。为他远嫁千里,为他忍受二十年寂寞。如今他走了,我也不会苟活于世。娇娇,好好和弈儿在一起”
她闭上眼。
佩剑闪烁着寒芒,她决绝地割喉而亡
南宝衣捂住嘴,泪水瞬间涌出
上座。
顾崇山低声提醒:“靖王妃出身大雍名门,亲姐姐更是大雍皇后。她死在南越宫中,若是大雍皇后追责,皇上难辞其咎。”
“大雍皇后”
楚怀修扔掉弓箭,懒散地坐在龙椅上,爱惜地轻抚过画卷。
他弯起眼睛微笑,瞳孔里却毫无笑意:“正想与大雍一战呢,好叫沈姜五马分尸不得好死朕何惧她的问责”
沈姜,是大雍皇后的闺名。
殿上人听见他狂妄的话,手脚发凉。
楚怀修是真疯了,不仅与他们这些皇亲国戚为敌,甚至还要和大雍作对,他哪来的勇气,与大雍一战
楚怀修睨向他们:“朕叫你们参拜皇后,可是听不懂朕的话”
众人对视。
参拜是不愿意参拜的。
堂堂皇亲贵胄,没有跪拜画像的道理。
楚怀修轻笑一声。
顾崇山看了眼南宝衣,低声吩咐:“杀。”
禁卫军手持屠刀,竟当场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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