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罪。”
姮笑了。“我有何罪?”
鯈振振有词的问:“人若可吃饱穿暖,谁会犯罪?您是国君,若非您无能,氓庶如何能为了一口吃的犯罪,您难道无罪?”
姮觉得这人得亏遇到的是自己,换个王侯贵族在这听了这一番歪理逻辑还不得处死他。“我听你的口音不似濁山国人。”
鯈瞬间卡了。
幸运的是姮没打算和他计较,而是问:“似你这般吃不饭的偷猎者很多吗?”
鯈很想说不是吃不上饭要饿死了也没人会想来猎场偷东西,毕竟被抓到了是要处死的,活着不好吗?
但显然是不能这么回答的,鯈反问。“大君是要问罪吗?”
姮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是,请大君杀了我,若不是,草民可以给大君答案。”
姮闻言终于正视少年。“不是,孤不会杀人。”
鯈选择了相信姮,给了她答案。
不是很多,是非常多。
这几年冬季越来越冷,夏季时不时闹干旱,氓庶的日子很不好过,一年到头根本攒不了什么钱,但日子还得过,人还是得想办法活下去。
跑到贵族们的山林偷东西,挺寻常的。
至于被抓到会被处死,只能说,当偷东西只要不被抓住就不会死,而不偷就一定会死,不偷的要么是白痴要么是重视气节胜过生命的真高尚贵族。
本来只是兴之所至随口询问,没想到答案会是如此惊心,姮继续问了下去,问到最后冬猎的兴趣完全没了,将鯈放了后便回了桑台找隰叔。
隰叔道:“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
姮问:“那为何不管?”
隰叔道:“没法管。”
“什么意思?”姮不解。
隰叔解释道:“粮食减产是气候的影响,凡人无法改变气候让气候重新变得暖和,即便你是君侯。”
姮思考了下。“就算这样,难道不能做点什么吗?”
“做点什么?”隰叔问。
“赈济?”
“我们先不讨论国库有没有那么多钱粮,毕竟你是她的孩子,实在不行可以向她借钱,我们先讨论,你要如何将赈灾的钱粮发到氓庶手里?”
“自然是安排职司与赈灾有关的官吏们去做。”
“那你怎么保证他们不会贪污?”
姮一时无言。
隰叔道:“你若做得到十成的赈灾粮能有两成落到庶人手里我都不介意喊你阿母。”
姮更加无言,你话都说成这样了,她再不懂这里头的道道也该知道难度很高。
想了想,姮问:“不能将伸手的人都给杀了吗?”
“你将人都杀了,谁为你治理国家?”隰叔道。“你没法靠自己一个人治理国家的。”
姮不死心。“减税呢?”
发不了赈灾粮,不给人增加负担总可以吧?
隰叔道:“减那里的税?”
“自然是全国。”粮食减产是全国的事,自然要全国减税。
“贵族的封地里税赋都是他们自己征收,只上缴一部分给我们,你要减税便意味着他们的利益受损。”隰叔道。“你要如何补偿他们的损失?还是说,你不打算补偿?”
姮反问:“孤补偿得了?”
“你便是掏空国库也补偿不了。”
姮无奈道:“你除了打击孤就没点建议吗?”
“是你想做点什么的,自然要你自己想。”隰叔理所当然道。“你十四了,不是四岁。”
姮自己想,想了半天就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开放属于公族的山林和猎场让氓庶在冬季时可以进山捕猎,运气好的话,多少能弄点吃的。
王侯贵族们瓜分山川河泽并非为了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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