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眨眼而过,在云浅夕忐忑赴房玄逸七十寿辰宴的情绪里,这一天终于来了。
因着前一晚云浅夕太过紧张,缠着墨景翼说了大半夜的话,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致使老爷子寿辰当天便有些起晚了。
醒来后赶紧沐浴洗漱,甚至还特意给衣服熏了香,就差斋三日焚香祈祷了。
匆匆忙忙出了门,慌乱间问丫鬟:“皇上呢?”
她打从醒来就没见墨景翼的人。
丫鬟道:“陛下今日有事要忙,天方亮便出去了。”
云浅夕狠狠的一甩轿帘,咬牙道:“早不忙晚不忙,用得上你的时候倒是不见人了。”
可事已至此,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是刀山火海云浅夕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因着是给房老先生祝寿,云浅夕便做寻常人打扮,轿辇也是最平常的,身边连个丫鬟都没带。事实上除了必要的时候,她都不喜欢端着皇后的款,走到哪都是平常百姓样子。
轿辇一路疾驰,将将赶在寿宴开始前到了房玄逸的住处。
此处远离城市,是在湖中独立出来的一个小岛。曲折蜿蜒的石板桥从路的这头直通湖心岛,沿途环水波光粼粼,宛如世外桃源。
云浅夕走过石桥在门口驻足。
书童有礼的站在门口接待客人,收下拜帖由其他书童引路。
接过云浅夕递过来的拜帖后,眼中惊艳一闪而过,随即有礼的对她施了一礼,谦和的道:“原来是西夫人,失敬失敬。我家主人已经恭候多时,里面请。”
书童懂事的没有道出她的身份,想来是房老先生吩咐过。这正合了云浅夕的心意。
云浅夕会心一笑微微颔首,跟着引路书童往里面走。
房老先生无愧为文坛泰斗,所居院落古朴而宁静,全院不见任何金玉雕饰。将一进门便见一块巨大的奇石上刻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焚砚观海”。
云浅夕虽不懂书法,可从这幅字里却能强烈的感觉到写字之人狂放之气。她不由问道:“这是谁的字?”
书童回道:“这四个字是我家先生亲自写的。”
云浅夕颔首,低声道:“焚砚观海,可是有何寓意?”
能受邀来到此处之人不是文坛新秀便是德高望重,像她一般连这话都问的出来的,恐怕还是头一个。
书童一顿,随即毫无异色的有礼回道:“先生说诗书才学在心不在笔,若胸有丘壑不必落于笔墨上。悟透了便可坐观沧海。”
云浅夕豁然开朗,呢喃道:“房老先生果然通透,大有‘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潇洒。”
书童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浅夕。
云浅夕被看的一愣,笑问:“怎么了?”
书童半晌才回神,低声道:“无事。早听闻西夫人惊艳才绝,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
云浅夕反应过来是她随口说的那句苏轼所作的词的缘故,便心虚的摆手:“你误会了……”又觉得解释来解释去麻烦的很,便索性笑道:“见笑见笑。”
书童不再多言,一路引着云浅夕走进正堂,便施了一礼退了下去。
云浅夕迈步走了进去,正堂早已坐满了人。放眼望去一色的风流才子,或是品评墙上挂的书画或是扇着扇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谈论着什么。而她,是唯一一个女子。
见她进来,堂里的人忽然安静了一下,向她行“注目礼”。目光中或是探究或是好奇或是轻视,不一而足。
云浅夕本来就紧张,骤然成了焦点,便不由得有些尴尬。
她干笑着对大家点了点头,随即便以手虚虚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便装作无事一般也去墙边找了副画品评。
然而墙上的画再好,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与其说是品评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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