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辽东到上京城,一路走得并不顺畅。更何况锦葵还时时担心着石头的安危,怕他被别人亏待。她再不愿入京,可路总有走完的一天,不过月余,他们一行人便到了城门口。
看着眼前巍峨且充满岁月之感的厚重城门,锦葵对孙坚白道:;如今已到京城,我要见我阿兄。
孙坚白虚抚下颌:;自当如此,到了锦府,堂小姐就能看见你义兄了。
锦府……
上辈子自她进了锦府大门,就再也没有出来过,直至身死。
锦府位于广宁门大街,距皇城并不算远。本来按着锦元良的官职是寻不到这处好位置的,但因着这院子本是席琇莹陪嫁,以席家在朝中的地位,这样的府邸,着实算不得什么物件。
锦府中层楼叠榭、碧瓦朱檐,上辈子甫一进府,锦葵就被这雕梁画栋飞阁流丹的景象震得发晕,一直生活在辽东的锦葵,见过最大最富贵的人家,也不过就是县衙大老爷的府邸。
这辈子又重登锦府大门,锦葵心思五味陈杂。
锦元良端坐在正堂,待锦葵和孙坚白走近,锦元良连忙起身,对着锦葵便道:;你就是葵姐儿吧,长这么大了。
锦葵倒是有几分诧异,上辈子锦元良第一次见到自己,只冷淡寡薄的让下人带她去休息,并不像此生有这慈爱长辈的模样。
锦元良看锦葵沉默不语,以为小姑娘年纪太轻,被京中的一切震撼着了,便很是怜爱地对锦葵说:;刚入京,你怕是不习惯,待我让你两个堂妹领你熟悉熟悉。说完便吩咐身边下人,去喊锦玉茗和锦雅丹。
京中的夏日要比辽东热上一些,锦葵上前对锦元良行了礼,她身上穿着的还是粗麻布裙,不多时便出了一层薄汗。她抬起头,对着眼前一脸殷切慈爱的锦元良说:;我本不欲来京中给伯父添麻烦,可孙先生自作主张带我义兄来了京城,如今见过伯父,我想要带我阿兄回辽东去。
锦元良看向身旁的孙坚白,孙坚白便道:;堂小姐高义,独自一人照顾心智不全的兄长,老生看着实在不舍,便接了堂小姐兄长来京,想来京中大夫医术高明,说不得治得好这混沌之症。
听孙坚白这话,锦元良便明白眼下是个什么情况,于是也开口说道:;我同太医院院判有些交情,待哪日方便,我请他来看看你兄长可好?
听得这话,锦葵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这辈子锦元良对她的态度同上辈子不同,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若是真能请得太医院的大夫为石头医治一番,倒也是件好事。
锦葵面色柔软下来,锦元良便知说动了她,继而又对孙坚白道:;我知你是一片好意,可也不该不问过葵姐儿就带着她的义兄上京,如今他义兄身在何处?
孙坚白:;那孩子是个纯善之人,我于心不忍,这事确是我做得不妥帖。他如今正在府里休息,待休息好了,堂小姐便可以去找你义兄了。
锦葵得知石头并无大碍,便放下心来,不多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锦元良开口笑道:;是你两位堂妹,你们年纪相当,如今一起,也是个玩伴。
三人见过礼,锦玉茗同锦雅丹没想到,这穿得没比乞丐好哪里去的乡下农女,礼仪倒是不错。
向二人行过礼的锦葵站直身子,双眸低垂。上辈子自她来京,便被一个姓孙的教养嬷嬷教习京中礼仪,那嬷嬷每日跟在她身后,若是哪里做得不对,一藤条就抽了过来。那藤条又细又韧且浸过油,抽起人来全无外伤只会留下一道红痕,却是极疼极疼。
所以别的不敢说,就她这姿态礼仪,怕是谁也挑不出她毛病。
锦元良看着自己两个女儿一身绫罗绸缎,相比之下锦葵说不上衣衫褴褛,也着实不像样子。让人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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