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女案和强抢民女案双双水落石出,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六人歇了一晚,次日天一亮便启程回京。原打算跟他们一同回京的应硕和姜棠,担心李赫和朱益群身受重伤再遭人算计,索性再留几日。
九月十三一早,甫一开房门,李赫扭头一看是应硕来了,半笑半抱怨道:“应侍郎,杖刑真不是人受的!白天热死人,晚上变得那么冷,薄褥子压在腚上,就跟驼负千斤似的,略微动弹一下就疼得浑身发颤,不堪其苦。我一整晚没合眼,真想亲手把两瓣腚给割了,一了百了。”
应硕明知李赫说得丧气话,故意打趣道:“巧了,我随身带了一把匕首防身,不曾用过,正好借你腚上的血来开封。”
李赫疼得无处发泄,也就那么一说,立马正经起来,哎哟叫唤。
应硕笑而不语,掀开薄褥子一看,腚上被板子打过的地方红肿似寿桃,伤得较轻的地方已结了痂,打得最狠的几团仍往外渗水,细嫩的肉清晰可见。
伤得这样重,应硕也不好再说什么奚落的话,“你俩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只管喊驿丁。”
“多谢应侍郎关心。”朱益群谦声回话。
被男人看没什么大不了的,挨一顿板子换来冷面侍郎的关怀,李赫异常高兴,“应侍郎,你和姜棠都留下来,回京有你们作伴,我再也不怕遭人算计。”
“出门在外,凡事要多留个心眼。像你们这么傻愣愣
的,如何做天下第一名捕?”
“应侍郎所言极是,我已悔得肠子都青了。”朱益群敢于认错。
李赫仍愤愤不满,“应侍郎,谁能想到荒野里捡的两支火折子竟是迷烟散。要是我早识得迷烟散,除非给我一位绝色美人,否则我是不捡的。”
“都伤成这样了,还想什么美人!还不多多反思,以免重蹈覆辙?”应硕厉喝道。
原想仗着伤者的身份拿个乔,哪料踢到了一块铁板,李赫怏怏不乐地趴下,哼哼唧唧。
受伤更重的朱益群,深知应硕离京已半月有余,一堆公务要处理,只怕是归心似箭,拖累他和姜棠留下,心里总归不受用,又不好眼见着他们呆坐在驿站,挨到开船返京的日子,心里酸涩不已。
这时,有人轻叩门:“我起早熬了瘦肉干贝粥,你们醒了么?要不要吃点?”
一晚没睡好,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李赫听见姜棠清脆悦耳的女声,宛如天籁!“姜棠,快给我端一锅来!”
端一锅?“李赫,你有那么饿?”
熬了一个时辰,统共只得一砂锅瘦肉干贝粥,李赫仗着受了伤想全吃了,也不问应硕答不答应!趁着给李赫盖褥子遮羞的空当,他故意划过伤腚,疼得李赫惨叫连连,七歪八扭,如同喝了雄黄酒要现形的蛇妖!
惨叫声有些揪心,姜棠听着不对劲,“你们咋了?”
忽然,房门从里打开,身材颀长的应硕出现在姜棠的双眸
里。他身穿鸦青色绣祥云纹直裰,头戴黑色善翼冠,腰间一根玉带上挂着一枚玉佩,真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这般隆重打扮,莫非要拜访故人?
瘦肉干贝粥的香味实属人间美味,应硕开口道:“姜棠,干贝属于发物,他们受了这么重的伤吃不得。”
李赫一直嚷着要吃,一听吃不得,顿时天塌地陷,猛地捶床。
“不能吃干贝?”姜棠极为懊恼,增鲜提味又费了大价钱买来的干贝,竟是画蛇添足。她不想浪费,再问:“应侍郎,若是挑出这些干贝,剩下的瘦肉粥应该能吃?”
“干贝乃海八鲜之一,一经烹煮,整锅粥都有干贝的鲜香,哪怕挑拣得一个不剩,鲜味已完全融入粥里。”应硕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一本正经地解释。
姜棠听懂了弦外之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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