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竹影晃动,映在半透明的纱窗上满是斑驳,阿罗将屏风外里推了推,来到窗前将那扇半开着的窗子推开。此时已是皓月当空,夜空里的星子倒黯然失色了许多,宣城的夜总是这么的热闹,唯独澜止楼躲在这片闹市中关上窗子便可独享那份清幽。
刚才自己不肯上台阶,阎芜怕是瞧出了几分,看来今晚她来找他定是为了此事。阿言不肯说的事,他又怎么可能告诉阎芜?当初看到狸兼的时候阿罗也是吓了一跳,阿罗预言如此的准,竟然让他觉得有些后怕。他不知道自己以后遇到的还会有些什么,这个表面上看似平静了许多的宣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让所有人来个措手不及。
阿罗抓住窗棂看着空中的那轮明月陷入一片沉思,换好衣裳的殿生此刻敛起了玩世不恭的模样,站在阿罗的身后看着窗外出神。虽说他向来与阿罗玩笑惯了,可是刚刚探知阿罗的梦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让自己心惊胆战的场面,他打心底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阿罗,你能回来真好。”
“嗯,真好!”
阿罗附和了一句便没有了下文,他是真的觉得很好,能在狸兼的爪下逃生,他可谓是上辈子烧尽了香做尽了好事才会让他这一世如此的幸运。
“阿罗,其实你不知道,阿言看到那个怪物的尸体时脸都变了颜色,能让阿言为之脸色大变的东西没有多少,所以我心里也是慌乱得很,当时我便想只要你们能回来我一定会焚香沐浴,在佛堂里为你们祈福七日。没想到你们不但回来了,还伤得不是很重,我以为你会是缺胳膊少腿的,都做好了以后余生照顾你们起居的准备了。”
阿罗微微一笑,反手拍了一下身后的殿生。
“你想得美,我才不需要你照顾起居,以后我还要娶一房娇妻,终日与她耳鬓厮磨呢!”
“就像你在梦里跟阿言那般?”
“跟阿言哪般了?”
许是他们聊得过于投入,经常没有注意房间里多了人,听到声音回头时阎芜三人正站在屋子的中央看着他们俩笑。
“哪有哪般,不过是殿生在这儿闲来无事调侃罢了,他整日里神神叨叨的,他说的话你们也值得当真。”
道生率先坐在案几前,看着满桌的点心流着口水。
“阎芜姐姐这些都是你做的吗?看着都这般精致,吃起来一定很好吃。”
说完道生抓了一块扔进了嘴里,殿生绕到小炉旁为众人烹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道生狼吞虎咽的样子。
“道生你慢些吃,咱们都是大男人不拘小节,阎芜可是女子,你们多少也注意一些。”
殿生将茶放到每人的跟前,阿罗将茶杯往一旁推了推。
“我不吃茶!”
道生抬起头看着阿罗,将嘴里的点心使劲儿咽了下去。
“阿罗为何不吃茶?”
“会喷”
阿罗答完没忍住自个儿先笑了起来,殿生努力憋着终是没憋住,也低头笑着。
“会喷?刚才我倒是没注意,殿生,你身上的衣裳怎么换了?我瞧着倒像是阿罗的,他从来都是穿素色的,而你是专门喜欢那些华丽的料子。”
阎芜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点心,用袖子挡着咬了一口。
就知道旁人知道了一定会问,看着殿生洋洋得意的样子阿罗竟然有些无奈。
“刚才我把殿生的衣裳喷湿了,所以换了我的衣裳。”
为了不让殿生有开口的机会阿罗抢先回道,他知道只要殿生开了口,说的话里肯定又是意有所指的,落在别人耳中怕是又要误会。毕竟自己现在有把柄落在殿生手里,他就算说出什么自己也无法反驳,只有干听着的份,为了不让自己过于丢脸只好抢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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