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那陆将军哈哈一笑,说道:“商神捕所言极是,实不相瞒,对此末将也一直心怀疑虑。但一来没有真凭实据,二来这玉门关又没有衙门,凡是都是以军法治理,所以不管‘阴山堂’的道士是否在暗地里捣鬼,只要他们之举确然是在造福百姓,而且又拿银子孝敬麾下军士,末将自然也不便过问。”
却听先竞月突然冷冷问道:“陆将军的意思,是你们既然拿了‘阴山堂’的孝敬银子,即便他们在暗地里做些不法的勾当,也要替他们庇护?”
这话一出,整个营帐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那陆将军也是双眉一跳,随即变作笑脸,抚须说道:“这位公子想必是第一次玉门关,有些事还不太明白。须知此地乃是异国疆域,我等驻扎于此,此地便是沙场战阵,从来只认军法,不讲什么律法。末将虽没读过什么书,却也听说过汉高祖当年攻进咸阳,曾和百姓‘约法三章’,乃是杀人者死,伤人、偷盗者获刑;可见杀人、伤人和偷盗三者,便是律法定罪之根本。而我等行军打仗的粗人,与敌对战,自然免不得杀人伤人,若是依照律法办理,末将麾下的军士岂非都该问斩?同样的道理,若是我方掠夺了敌人的粮草军械,是否也要以律法的盗窃罪拿末将问罪?所以这‘阴山堂’到底该不该查,末将自有判断。”
谢贻香不禁暗叹一声,师兄这一开口便要得罪人的本事,她早已是见怪不怪,当下连忙出来打圆场,笑道:“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战场间瞬息万变,必要时就连军法都可以不顾,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律法了。如今陆将军奉命驻守在这玉门关,十万驻军虽然干戈未起,亦是身在战局之中。所以其间一切决断,自然要由陆将军做主,我等绝不敢胡乱干涉。”
听到这话,帐篷里一干将领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谢贻香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还请陆将军莫要误会,此番我爹叫我来查‘玉门走尸’一事,小女子当然不敢怠慢,到底还是要给他老人家一个交代,同时也是给在座的诸位将军一个交代。所以‘阴山堂’道士的赶尸之谜,以及他们在暗地里是否还存有其它勾当,小女子都要找出真相,查个水落石出。至于事后应当怎样处置‘阴山堂’的道士,是要捉拿问罪还是不了了之,自然也是由陆将军全权决断,我等绝无二话。”
那陆将军当即拊掌大笑,说道:“说得好,谢三小姐不愧是将门虎女!你说的一点没错,若是能查清‘阴山堂’的底细,也算是了却了我们的一桩心病。至于事后应当如何处置,末将再视情况而定。”说罢,他略一思索,又说道:“说起来谢三小姐来得倒巧,后天便是本月初七,‘阴山堂’一早便送来了这个月的赶尸清单,记得好像共有一十二具尸体。届时末将便亲自陪同三位,到玉门关的城墙上亲眼看看那支赶尸队伍。”
当下三人对望一眼,都点了点头,便向陆将军致谢。那吕师爷连忙吩咐军士安排宴席,要好生款待三人。众人又随口聊了几句,不料先竞月又突然问道:“而今天下太平,西北并无战事,但诸位将军今日却在营帐中推演沙盘,分明是在备战,不知却是何意?”
这话一出,整个营帐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了先竞月身上。过了半响,那吕师爷才出来打了个哈哈,说道:“三位误会了,陆将军治军甚严,眼下虽是闲暇之期,军士们也不可疏忽大意。今日召集众将推演沙盘,不过是军中例行的规矩罢了。”
先竞月却直视那陆将军的双眼,淡淡地说道:“若是如此,倒是在下多心了。”那陆将军径直迎上先竞月的目光,淡淡地说道:“谢三小姐的这位师兄,眼力倒是毒辣得紧,想必也是一号人物。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不等先竞月回话,旁边一个将领已接口说道:“陆将军久居军旅,并不熟悉江湖上的事,谢三小姐师兄妹二人,在江湖上的名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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