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在古灯情与柳烟儿面前停下,其中一辆马车驶至两人面前停下。
而后柳烟儿便扶着古灯情上了马车,马车便再度行驶,商队也渐渐消失在孟罗眼中。
大悲寺。
无亡遣散大悲寺的僧人们,只留下了几人,要么是不愿意离去,要么是无处可去。除了无生,便是无亡,渡难渡厄,还有一直看守山门的渡河。
“渡河,你也下山去吧。”渡难正在劝导渡河。
“下山?去哪里?渡河已无处可去。”渡难淡淡说道,手上动作不停,清扫着山门前的积雪。
“唉。”渡难轻叹一声,是啊,他们除了大悲寺,还能去哪里,大悲寺就是他们的家。
“无生师叔呢?”渡河少见得问起了师叔。
渡难脸上出现了几分悲怜。
“今日回禅房休息了一阵,便又去悲怜壁下陪有善祖师,祖师之事对她打击十分之大。”
渡河看了一眼悲怜壁方向,不在言语。
悲怜壁下。
夜幕降临,无生拿着把锄头正在有善墓旁边挖着什么,好像在挖坑。
挖好了坑,无生便躺在坑中,与师父并行。
“师父,无生陪着您。”无生道,而后轻轻闭上眼,等死。
临近月圆之夜,无生身体的寒毒已经在蠢蠢欲动,加上近日天气严寒,她的身体渐有冰冻之势,血色消淡。
吃了药王给的药,这是最后的药了,不知今日月圆之夜能不能熬过去。即使今夜熬过去了,下一次呢,这一年间已试了所有的办法续命,现在连无生也没有办法了。
她已经够幸运了,知足吧,无生。
其实无生一直都不怕死,她本该在七岁那年就死了,多活了十几年,已是上天眷顾,不冤,身后事交代得也差不多了,接下来的事情与她无关了。
就是,就是心里还有稍许遗憾。
遗憾什么呢?无生也不清楚。
“好像这江湖还有地方没有去过,还有美食没有吃过,还有人没有交上朋友,还有人没有再见一面…”
就这样吧,她有点累了,睡会儿,或许醒来了就能见到想见的人。
再见上最后一面便无憾了。
“我好想你…”
雪花落在脸上,惩罪刮骨之痛袭来,无生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疼出声来。渐渐的,不知过了过了多久,一阵刺骨寒意袭来,无生感觉不到温度了,似乎血液被冻结,意识慢慢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走了过来,鞋走在雪地上,却没有留下脚印。
来人一身白色冬衣,腰间挂着一把黑色的镰刀和短棍,墨眉黑发,一双幽瞳看着坑里的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青蹲下身来,伸手探了探无生的鼻息,在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后,不知为何,程青觉得全身一松。
“竟还活着,死了多好?我就不用再费尽心思对付你了。”程青的话有些凉薄,可手上动作却是将无生抱紧,抱在怀里,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将披风的帽子戴到她头上,只露出一张小脸。
这张脸已见了十一年,可程青其实还是喜欢见无生本来的模样,很快除去了她脸上的易容。这张脸,与初见时的她,甚为相似。
这些年,他很多次想起他们初遇的场景。人啊,在冰冷世界里待久了,一旦沾上一点温暖,便会变得贪婪,想要更多。
即使那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白色的披风沾上了很多黑色的泥土,有些赃。程青此时觉得那些黑色有些刺眼,一手抱着无生,一手拂去了黑色的泥土。
清晨,一抹阳光照耀在雪地里的两人。
程青感受到一阵暖意,天亮了,怀中之人身体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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